【海底獵殺】海軍「長子」的逆襲：中國潛艇距離美俄還差多遠

當中國周邊軍事較勁持續高温，各式軍機、軍艦頻頻亮相，搶盡了風頭，目光之外的水下也是暗流湧動，受到各方的重點盯防。

台灣近期通報指出，在2020年10月上中旬20天內，有14天發現了中國運8反潛機現身台灣所稱「防空識別區」，10月9日更有運8和運9兩種反潛機出現。美軍在9月14日至25日於關島周邊海域組織的一場「勇敢之盾」演習中，洛杉磯級攻擊潛艇「芝加哥號」發射多枚魚叉反艦導彈將靶艦擊沉。日本則在10月5日下水了世界第一艘鋰電池動力潛艇「大鯨號」。

作為中國海軍「長子」的中國潛艇部隊，在形勢險峻的關鍵時刻分量幾何，距離美俄水下力量還有多少差距？

核潛艇不如美俄

美國軍事專欄記者比爾·格茨（Bill Gertz）2017年6月曾在《亞洲時報》上撰文稱，中國海軍力量的急劇增長是十多年來牽動國際軍事局勢的重大事件，儘管航母遼寧艦、國產裝載相控陣雷達驅逐艦等大型水面艦艇更引人注目，海軍也入列了很多新型戰機，但不斷增強的中國核潛艇和常規潛艇，以及越來越多的潛射導彈或許對美國更具有戰略威脅。

近年中國海軍戰艦被形容為「下餃子」般入列海軍，其實潛艇的入列也可以用「下餃子」來形容，只不過中國軍事一向以不透明著稱，「神出鬼沒」的潛艇動向更難以被外界發現。

整體而言，中國潛艇部隊擁有約70餘艘潛艇，數量與噸位均居世界第三。該部隊已形成核常兼備的格局。核潛艇奠定了中國潛艇實力所在梯隊。目前全球僅有5個聯合國常任理事國擁有核潛艇，中國位居其一。常規潛艇中新式常規潛艇的大批入列，使得中國潛艇部隊成為了「五常」之中一股新鋭，具有獨樹一幟的戰鬥力。

中國核潛艇約有18艘，具體分為彈道導彈核潛艇與攻擊核潛艇兩個類型，基本型號主要有4種，分別是091型攻擊核潛艇（漢級）、092型彈道導彈核潛艇（夏級）、093型攻擊核潛艇（商級）、094型彈道導彈核潛艇（晉級），此外還有一些改進型號。095型攻擊核潛艇與096型彈道導彈核潛艇均在建設中。「漢級」、「夏級」等代號均為北約所稱。

中國核潛艇的配備首先解決了中國「有」或「無」核潛艇的問題，使中國具有了「核三位一體」的能力，也就是可以同時從海洋、陸地和空中投送戰略核武器。目前全球只有美國、俄羅斯和中國具有此種能力。

美國國防部2017年的一份評估報吿稱，自2002年以來，中國已建造10艘核動力潛艇，其中包括6艘能發射反艦和對地攻擊型導彈的商級I型和II型核動力攻擊潛艇，以及4艘晉級核動力彈道導彈潛艇。這份評估報吿還指：「4艘現役晉級彈道導彈戰略核潛艇，意味着中國首次擁有可靠的海基核威懾力。」

的確，094型及其改進型號094A型彈道導彈核潛艇（均為晉級）是當前中國潛艇部隊的主打型號。這兩個型號均可搭載12枚巨浪-2A潛射導彈或巨浪-3潛射導彈。其中的巨浪-3潛射導彈最遠射程12,000公里以上，可攜帶單個或多個核彈頭。

核潛艇的一大優勢在於以核反應堆為動力來源，擁有近乎無限的續航能力，可海外自持70天。續航力強大意味着活動範圍更大，生存與攻擊能力也因之提升。

對於沒有核潛艇的潛艇部隊而言，中國潛艇部隊對其具有不可爭議的威懾與壓制。在擁有核潛艇的潛艇部隊梯隊，中國則處於「坐三望二」的位置。

美國現役潛艇約有68艘，盡為核動力潛艇。不論規模還是戰鬥力，中國核潛艇的劣勢都極其明顯。俄羅斯約有48艘現役核潛艇，與其規模和戰鬥力相比，中國核潛艇也有很大差距。不過，俄羅斯核潛艇大多繼承自前蘇聯，設備陳舊，故障率高，出勤率低，部分技術已經落後。

中國核潛艇的短處也比較明顯。密切關注中國軍力進展的美國對此很有發言權。美國國家利益網站在2015年曾有文章分析認為，「中國（核潛艇）的問題在於缺乏必需的靜音和推進技術，這導致了中國「無法建造任何類似美國或俄羅斯的核潛艇」。

這兩個問題根本還是在於動力，也就是尚未擁有更可靠的靜音推進技術。這可能也是中國核潛艇規模仍然較小的關鍵原因。有觀點稱，中國正在建設的095型與096型核潛艇致力於解決這方面問題，具體情況如何只能拭目以待。

常規潛艇彌補劣勢

中國核潛艇的數量劣勢，通過常規潛艇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彌補，「下餃子」般入列的中國潛艇其實主要是指常規潛艇。所謂「常規潛艇」，是指用柴油機作為動力源，邊航行邊帶動發電機充電的潛艇。

中國常規潛艇約有57艘，主要有035B型、039型、636型及其改進型。這些是中國水下力量的主力軍，也是中國潛艇部隊的一個優勢所在。

2006年10月，一艘可攜帶魚雷和反艦導彈的中國海軍039型（宋級）柴電潛艇，悄悄在美國「小鷹」號航母附近海域浮出水面，而美國的航母艦隊卻毫無察覺，後來有海軍軍官稱其為「誤打誤撞」，但又認為是「中國發出的一個警吿，即美國航母艦隊再也別想隨心所欲了」。另外在約9年後，中國一艘常規潛艇還曾在日本南部海域跟蹤美國「羅納德·里根」號航母。

這兩件事都極大地振奮了中國潛艇部隊的信心，也證明了其作戰實力。

相比於核潛艇，常規潛艇造價很低。有推測稱，中國039C型常規潛艇耗資約為20億元人民幣，而一艘094型核潛艇耗資或在100億元人民幣以上，至少是前者的5倍。

在中國常規潛艇部隊中，值得一提的是曾在美國「小鷹」號航母附近亮相的039型（宋級）潛艇。該潛艇及其改進型039A型（元級）、039B型（明級）共計31艘，在常規潛艇中佔比超過一半，在中國潛艇部隊中佔比也超過四成。

該型潛艇年代較近，技術較新，首艇1992年開工，1994年下水。其改進型039A型（元級）在2004年的露面曾經震動西方分析界，並改變了眾多中國軍事現代化研究者的觀點。

中國的潛艇史有着獨立、連續的發展脈絡，也學習和借鑑了其他國家尤其是俄羅斯的先進技術。20世紀前蘇聯解體後中國採購了多艘有着「大洋黑洞」靜音美名並以推進系統著稱的「基洛」級常規潛艇，大大增強了中國潛艇部隊戰力，並讓正在艱苦摸索的039型潛艇獲益匪淺。

據稱039型潛艇在外形設計、噪音控制和武器控制管理等方面存在難以突破的問題，「基洛」級的到來令其設計人員豁然開朗，並令中國潛艇整體制造技術登上了一個大台階。中國039型改進型系列在武器、水平潛艇時間和靜音方面，被認為均已超過俄製「基洛」級潛艇。

中國常規潛艇的一個優勢在於其中部分已經升級為了AIP（Air Independent Propulsion）潛艇,如039A型（元級）常規潛艇。所謂「AIP潛艇」是指使用不依賴空氣推進發動機作為動力的潛艇。以往潛艇發動機必須經常性浮出水面儲存空氣，因而生存和攻擊能力受到限制，AIP潛艇則沒有這種困擾，其生存與攻擊能力亦因此顯著提高。

中國軍事評論員彰海雄曾表示，「AIP潛艇的優勢是水下續航時間明顯增長，可以一週甚至兩三週不用上浮充電。這使常規潛艇的隱蔽性顯著增強，更加神出鬼沒。」「AIP潛艇是僅次於核潛艇的水下殺手，戰鬥力更強，但價格更高，比較適合一些中等海洋國家和海洋強國使用。AIP潛艇是未來常規潛艇發展的方向。」

被認為是在039B型（明級）常規潛艇基礎上改進而來的麒麟級潛艇，已是國際防務市場上的常客，其對巴基斯坦的出口合同金額曾創中國軍貿出口最高紀錄。該型潛艇的靜音效果也比較理想，綜合採用了水滴動力外形設計，以及減震浮筏和消聲瓦等隔震技術，確保了良好的靜音性能。

「海面之下出現了令人可怕的競爭「，美國海軍作戰部長約翰•理查森（John Richardson）曾表示，「為了獲得數量優勢，中國建造了大量的潛艇。其中，部分潛艇的靜音效果較高。美國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捕捉到它們的蹤跡。這些潛艇安裝了柴油發動機，屬於API潛艇，擁有天生的隱蔽優勢。數量本身就是一種質量。」

整體看來，中國核潛艇尚難比肩美俄，但因為美國已經放棄了相關研製工作，俄羅斯則有些力不從心，中國常規潛艇的優勢正在擴大。中國的潛艇用以防禦中國近海綽綽有餘。儘管核潛艇數量較少，還受到噪音與動力問題的困擾，但是在中國近海卻不必過於擔心被發現和監控，可以保證對近海及稍遠範圍內的威懾力。再有數量龐大、性能先進的常規潛艇的加持，中國在本國近海的水下優勢相當顯著。

至於未來潛艇世界的動向，中國的潛力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