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政法整頓迎接二十大　中共更應解開異見人士的政治枷鎖

7月9日，即「709大抓捕」五周年當天，剛獲釋不久的的中國維權律師王全璋在社交媒體上發布自辯詞，訴稱天津市執法單位在審判過程中嚴重違法，並強調自己已根據各種罪行提出專項控吿。一直以來，中共政法系統對維權律師甚至所有異見人士的涉案處理，往往採用運動式、政治化的手法。這也是西方長期批評中共的理由之一。

無獨有偶，此前一天的7月8日，中央政法委秘書長陳一新主持了一場主題為「全國政法隊伍教育整頓試點工作動員會」的內部會議。透過中共頗具特色的黨語言風格的官方報道，如「刮骨療毒式的自我革命、激濁揚清式的『延安整風』」， 可以看出這場特殊的政法系統會議釋放的信號並不簡單。加上「到2022年一季度前，完成全國政法隊伍教育整頓任務」的表述，更是預示着從現在起至中共二十大，中共政法系統可能掀起巨大震盪。

這場正在到來的政法改革中，中共能否解開異見人士群體一直帶有的政治枷鎖，是外界尤其關注的焦點。

回顧中共十八大以來政法系統的動向，「政法王」周永康2014年7月底的落馬被認為是政法系統多年亂象終結的符號。之後，為了徹底革除過去的政法弊病，中共大規模肅清政法系統貪腐濫權官員如中國公安部原副部長李東生、孟宏偉等，更多次強調「刀刃向內」，完善訴訟程序、強化執法司法責任，調整以維穩思維處理衝突事件等等。

期間，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國家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代化」，並在地方官場和軍隊推行全面改革時，外界曾希望中共政法系統能同步走向現代化並給予異見人士合理空間。但是中共司法系統改革的腳步太過遲滯，「依法治國」在某些領域似乎還是受制於「政治先行」。引發輿論爭議最多的事件就是前文提及的「709大追捕」事件。

2015年7月9日起，中國公安部門在內地20幾個省份大規模逮捕、傳喚、拘留、約談甚至強行帶走了上百位律師、民間維權人士、上訪民眾及其親屬，部分人士因此下落不明。其中大部分人士因為涉嫌「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遭到羈押。儘管當時中國最法院院長周強、最高檢察院檢察長曹建明以「維護國家安全」來回應這一爭議事件，但是「709大抓捕」再次將中共公檢法系統從上至下的粗暴執法現象暴露在公眾面前。

不僅是如王全璋這樣的異見律師，2012年4月進入了美國駐華大使館的維權律師陳光誠，因起草《零八憲章》被局拘留並於2017年7月病逝的劉曉波，這些對中共持批評立場的知識分子，關注中國現實問題，批評現有體制的行為，並不應該因為有違中共政治立場而被全盤否定、乃至剝奪其合法自由，尤其是在中共高層強調要「依法治國」的背景下，公檢法系統更應該秉持「政治的歸政治，法律的歸法律」的原則，而不是將外界的批評聲音一概賦予「政治顛覆」「危害國家安全」這樣的標籤。

這些知識分子與國家機器的對沖，更多是中共和知識分子之間缺少一種良性的溝通和互動機制的結果，而不是敵我之間的不共戴天。「709大抓捕」以及之前的陳光誠、劉曉波等事件的發生，顯示中共在對包括異見律師在內的「異識」知識分子的處理方式上仍然粗糙，缺乏技術和温度。

如今中共發起這次全國政法範圍內的思想整頓，陳一新的講話中也將之上升到「延安整風」的高度，以迎接兩年後的中共二十大。這場整頓如何進行，和中共如何看待王全璋這樣的異見人士並給予他們多大的生存空間息息相關。因為能否柔性處理異見人士問題，不僅決定着中共能否和知識分子和解，也事關中南海的案頭大事——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