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名威事件】玩笑抑或挑釁：台灣政治民粹對陸生的一場霸凌

兩岸爭端再添一起。台灣中原大學奈米科技碩士學位學程副教授招名威近期在課堂上提到「武漢肺炎只死一萬多人，怎麼可能？」與「三聚氰胺」、「毒奶粉」事件、並對攝影機另一頭遠距上課的陸生說「透過攝影機的同學吃的比較多一點」、「對岸，就是在講你們」，引起學生寫信投訴給該校校長，招名威被校方約談後，選擇的道歉方式是強調自己「身為中華民國台灣的教授，我們不會歧視任何一個人」，他的道歉讓事件越鬧越大。

這起事件並不是單純的個人事件或者是個案，某種程度其實反映了台灣政府與社會對於兩岸交流的心態，特別是民粹的利用，也許可以從幾個點來分析：

好口才？歧視？霸凌？尋釁？

首先，教師在課堂上開玩笑吸引學生聽課，本就無可厚非，但玩笑開的時候必須注意基本的禮節，玩笑開大了就會構成霸凌，甚至是尋釁。從公布的課堂影片看來，招名威是一位講課相當生動、受學生歡迎的老師，不過他為了博本地學生一笑，而刻意針對遠程視訊的那位大陸學生來說事，舉出三聚氰胺吃很多、武漢肺炎只死一萬人等話語，在本地生鬨堂大笑效果達成的同時，卻已明顯構成霸凌。

根據台灣教育部制定的《校園霸凌防制準則》，霸凌係指「個人或集體持續以言語、文字、圖畫、符號、肢體動作或其他方式，直接或間接對他人為貶抑、排擠、欺負、騷擾或戲弄等行為，使他人處於具有敵意或不友善之校園學習環境，或難以抗拒，產生精神上、生理上或財產上之損害，或影響正常學習活動之進行」。

目前網絡流傳多則招名威上課影片與逐字稿，內容多有涉及針對陸生或者中國大陸、甚至是黑人的歧視（例如「黑人喝酒會臉紅嗎？」），根據《校園霸凌防制準則》，學校教師有違反準則之規定者，「應視情節輕重，分別依成績考核、考績或懲戒等相關法令規定予以懲處」，而中原大學校方約談招名威，希望他表示道歉，並不算過重的要求。

校園政治化的枱面化

對陸生的歧視之舉遭到檢舉跟校方約談後，招名威選擇的回應方式是以「中華民國台灣教授」的身分道歉，這明顯閃躲了「霸凌」這個問題核心，並開闢「第二戰場」、點燃政治語言的烽火台來為自己的玩笑話護航，這種道歉方式遭到校方再度申斥後，他並改以「中華民國教授」被打壓的角度，訴諸民粹。

教師與學生本就具有特別權力關係，尤其在評量、測驗、考核等方面，這更顯得當事學生（該名陸生）處於絕對弱勢地位，可是招名威卻在第二戰場上，把自己這位加害者，巧妙地轉變成了受害者，在5月11日民進黨立委何志偉協助召開記者會後，第一時間媒體報道紛紛表示力挺台灣教授被打壓，整起事件也就上綱到「中共打壓台灣」的縮影。

5月11日招名威並在臉書（Facebook）發文表示，3月13日課堂言論系「根據科學的判斷、提出合理的假設」，他只提新冠肺炎疫情，避而不談借三聚氰胺歧視陸生，且控訴校方要求其兩次在學生面前為此公開道歉，且內容不可提及「中華民國」的教授，否則就是在製造「兩岸對立」，對此他表示「絕不接受恐嚇」，以受害者的視角強調「面對陸生時我們的國家「中華民國」被輕易踐踏的事實」。根據台媒「中時電子報」的報道，當事陸生澄清自己舉報並未涉及統獨議題，他認為招名威刻意帶風向，強調被禁說「中華民國」的行為根本是在「碰瓷」。

台灣政府聲明偏袒加害者

台灣教育部長潘文忠在5月11日表示「學術交流是必要的，但不允許矮化國格」、更強調「我是中華民國的教授」，力挺招名威；台灣行政院發言人谷辣斯．尤達卡（Kolas Yotaka）繼而在5月12日表示，政院尊重大學自主，但校園內不允許矮化國格，政院反對歧視，也不允許打壓學術自由，並呼籲校方應與相關部會共同合作儘速查明真相，向全體師生說明。

台灣政府的聲明，不難看出整體立場偏向招名威開闢的第二戰場，甚至在5月12日聲明前事件經過已經更完整曝光時（5月11日晚間中原大學公布上課影像與逐字稿），仍然聚焦在「矮化國格」、「打壓學術自由」上，可是在課堂上以玩笑與挑釁兼具的言論，把「毒奶粉」、「武漢肺炎」等歧視性詞彙針對性地用在唯一一位陸生身上，無論如何都更接近於霸凌，而非「學術自由」。

日前因台灣無限期延後陸生回台就讀的時程，中國大陸暫停陸生赴台升學，兩岸教育的流動已經堵塞，又發生陸生面臨這種教師與本地生的集體取笑與霸凌，以及台灣政府對霸凌行為的縱容與袒護，當整起課堂的歧視與霸凌事件，被民粹地上綱為「中華民國國格之爭」時，對兩岸學術與青年交流等彼此理解，都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