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打虎」震撼收官　56名高官落馬創十八大以來新高

臨近年關，中共反腐機構又打下一名「老虎」：山西省政協主席吳存榮涉嫌嚴重違紀違法， 12月17日被官宣落馬。

至此，今年已有九名正省部級高官落馬，其中備受矚目的包括擔任過司法部部長的時任江西省政協主席唐一軍、時任農業農村部部長唐仁健、國家體育總局原局長苟仲文、西藏自治區黨委原書記吳英傑、海南省委原書記羅保銘等。

最新被查的吳存榮之前在中國官場不算高調，去年1月距離副部級官員60歲退休年齡不到幾個月，才晉升正部級。不過，有內地輿論在吳存榮落馬後，給他貼了一個有趣的標籤——「反腐活化石」。

這麼說的原因是，這名61歲的官員在近四十載的從政生涯中，曾近距離見證過多宗重大反腐案，到最後自己也逃不過成為「局中人」。

吳存榮1985年從華東水利學院畢業後，進入水利系統工作多年，仕途相當順利，38歲出任安徽省水利廳廳長，晉升正廳級。

2005年吳存榮出任合肥市委副書記、代市長，隨後任市長。2011年他升任合肥市委書記，同年當選安徽省委常委，之後又在2016年出任安徽省副省長。

吳存榮在2017年3月調任重慶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之後短暫兼任兩江新區黨工委書記。2021年1月，他晉升重慶市委副書記，填補之前因病醫治無效離世的任學鋒留下的空缺。一年後，吳存榮出任重慶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去年1月跨省履新，成為山西省政協主席，躋身正部級。

有意思的是，吳存榮從政期間經歷過多次官場「大地震」。2017年他到重慶擔任常務副市長，四個月後身兼政治局委員的重慶市委書記孫政才落馬。

吳存榮在重慶任職期間，與他搭班過的三名副市長也都被查，包括2020年落馬的重慶市副市長、公安局長鄧恢林；去年5月在重慶市政府黨組成員任上落馬的前副市長熊雪，以及上個月在重慶市委政法委書記任上落馬的陸克華。

鄧恢林在2022年被判入獄15年；熊雪本月17日被判處死緩，成為今年第43名領刑的中管幹部；陸克華則還在等候發落。

吳存榮擔任合肥市委書記和安徽省委常委期間的多名同僚之前也被查，包括和他搭檔過的原合肥市長張慶軍，以及和吳存榮同時躋身安徽省委常委的陳樹隆。

至此，距離2024年收官還有兩星期，中紀委今年拿下的中管幹部，增加到56人，比去年的45人增加近四分之一，創下2012年中共十八大以來的新高。

這還不算今年被官宣落馬的軍方高層，包括被開除黨籍、軍籍，移送軍事檢察機關起訴的兩任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長魏鳳和、李尚福，以及上月底被官宣停職檢查的中央軍委委員苗華。

除了這些已公開的，不排除年底前還會有人落馬。從破紀錄的「老虎」數量看，今年無疑是中共十八大啟動反腐鬥爭以來，甚至可能是中共建國以來反腐力度最大的一年。

落馬官員源源不絕，一方面說明高層整治腐敗的決心沒有動搖。這兩年落馬的官員當中，不乏被高層賞識和器重的官員，比如前國務委員兼外長秦剛、前國務委員兼防長李尚福，以及曾在福建與習近平有過交集的苗華。

另一方面，打不完的「老虎」也說明這些年的正風肅紀、從嚴治黨，雖然在面兒上起到一定震懾作用，但始終無法在權力監督上取得制度性突破，腐敗還是無法從根本上得到遏制。貪腐官員在高壓下繼續頂風作案，一邊斂財一邊被提拔，腐敗問題滲透到部委、地方、軍隊，高層要淨化政治生態顯然還是任重道遠。

12月16日出版的《求是》雜誌發表了一篇習近平的文章，闡明要不斷推進中共的自我革命，強調「隨著形勢任務、外部環境變化和黨員隊伍自身變化，黨內不可避免會出現各種矛盾和問題，必須以刀刃向內的勇氣，及時消除各種消極影響」。文章也明確提出，要以正風肅紀反腐為自我革命的重要抓手。

大刀闊斧的反腐這些年來讓中共深得民心，而在中國面對內部經濟增長乏力、「特朗普2.0」帶來的外部環境惡化下，作為執政黨的中共正處於迎接艱巨考驗的時刻，也迫切須要凝聚民心、樹立信心。

反腐預計會成為一個展現執政能力、重塑執政黨形象的工具。可以預見，在今年「打虎」破紀錄後，反腐的衝鋒號會繼續吹響，明年落馬的高官也不會少。不過，在邊際效益遞減的定律下，反腐帶來的大快人心感已不如從前。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麻木了，總之，內外逆風加劇，單靠「打虎」凝聚民心恐怕是不夠的。

本文獲《聯合早報》授權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