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泰院人踩人｜10萬人聚集只派200警　只為打擊犯罪非公眾安全？

韓國首爾梨泰院窄巷內的萬聖節狂歡現場霎時間變成「人間地獄」，短短4米的距離間，人群互擠壓被困，已造成至少154人死亡、149人受傷的慘劇。尹錫悅政府宣佈對事件進行全面調查，但維持秩序不力，警力不足問題十分顯著，有成功逃出現場的人直指「沿途見不到警察」。

此次事件發生在疫情開始以後，政府結束社交隔離政策和口罩令，3年以來首次允許舉辦萬聖節聚會。情緒激動的民眾當晚來到首爾知名的夜生活區，當局早已預計約有10萬人聚集在此地。

據多家新聞媒體報道，事故發生當時幾乎沒有警力在現場進行人流疏散。直到22：20分左右，首爾消防部門開始接到緊急求援電話，救援車輛陸續抵達現場，惟因現場擁堵而無法順利通過。

韓國媒體報道，往年萬聖節梨泰院都有大規模人群聚集，首爾市政府、區政府、警察和消防部門對此不可能不知情。《韓聯社》更引述目擊者指，上周五（28日）開始梨泰院附近就已經大量人群聚集、走動困難，甚至同一條巷子內亦有人群被推倒，但事態沒有惡化，無人因此受傷。

當局預計周六（29日）將有多達10萬人在梨泰院聚集，但首爾警方當日在梨泰院地區只部署了約200名警察，且主要是針對性犯罪、毒品和盜竊活動，而不是人流管控。

梨泰院所屬的首爾市龍山區政府表示，27日至29日間約部署了150名政府人員在梨泰院巡查，但根據區政府此前召開的緊急會議，政府關注的重點亦是防疫措施、設施檢查和餐廳食品安全。

韓國政府的盲點？

韓國並非沒有對這類大規模聚集活動的安全體系。2017年韓國行政安全部研究了1992年以來全國發生的所有大規模人群相關事故（包括十多場音樂會、節慶活動和體育賽事），發現安全措施不足導致了人群擠壓或踩踏事件，並頒佈政策強制活動主辦方在任何有超過1000人參加的活動中採取安全措施。然而專家指出，此次事故當中卻沒有明確的組織在場舉辦活動，因此無人採取人群疏導措施。

災害管理專家、首爾安全學校（Safe School）行政總裁鄭鎬朝（音譯）說：「普通公民的大規模聚集可能是政府的盲點，因為我們過去沒有此類事故的經驗。」他補充指：「如果責任和權力模糊不清，很有可能沒有人會這麼做（去管制）。」

首爾大學消防和災難學系的教授則對YTN電視台表示：「這是一場可控或可預防的災難，但卻處理不當，且沒有人對此擔責。」

就在10月初，預計有100萬觀眾現身的國際煙花節就在首爾市汝矣島舉行，首爾市政府在事前宣佈了一系列交通管控、警力部署措施，活動亦安全結束。

《韓國先驅報》引述首爾市政府的一位官員指：「我們沒有為萬聖節準備特別的措施，也沒有設立（應急）情況室，因為沒有一個組織在梨泰院安排大規模的活動。」

各地集會分散警力

韓國行政安全部部長李祥敏表示，與往年相比，今年梨泰院的萬聖節人群並沒有特別令人擔憂的地方，而且由於同一天全市其他區域有反政府示威和集會活動，警力被重點部署到了這些活動現場。

韓國災害與安全研究所所長鄭相萬（音譯）認為，

行政當局對政治集會（防止暴力）相當敏感，但他們對萬聖節慶祝活動採取消極態度，雖然（他們）預見到有10萬名年輕人參加。

《紐約時報》報道指，韓國警察通常非常善於疏導人群，以至於該國的抗議集會往往看起來像事先編排好的活動。示威的領導人通過安裝在卡車上的擴音器中發出號召，數以萬計的人群在道路上遊行，高呼抗議口號，甚至不忘撿起自己身後的垃圾。而身穿鮮艷的黃綠色夾克的警察走在旁邊，引導人群並小心地疏導交通。

然而，此次事故發生現場卻很難找到警察身影。親歷者Suah Cho對美國有線新聞網表示，「在場有一名警察在叫喊，但現場有很多人身着扮裝，我們不確定那位是否是真正的警察。」《中央日報》英文版主編Anthony Spaeth撰文稱，按他在現場所見，「絕對沒有人群管理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