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激賺2000億背後：AI錯判、人權剝削與煽動仇恨

適逢Facebook昨晚公布第三季財報，這兩天各界對其「狙擊」未有停下來，17間美國媒體從「吹哨者」Frances Haugen獲得該公司數千頁內部文件後聯合發布研究報告，追加對這間美國企業的各種指控。由此所引發的醜聞風波，正在不斷蔓延至全球範圍。

據最新一份財報顯示，Facebook錄得營收增長35%至290億美元（約2255億港元），平台月活躍用戶數目更升至29.1億。這份財報表現，跟該公司最近面對的吹哨者醜聞相映下，顯得相當「超現實」。

的確，Facebook總裁朱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儘管繼續財源滾滾來，但他正面對的種種難關，可能是創立Facebook以來最嚴峻的一次。

不懂英文以外的語言？

Facebook 前產品經理豪根（Frances Haugen）繼先後於《華爾街日報》和CBS《六十分鐘時事雜誌》（60 Minutes）受訪爆料後，美聯社、《華盛頓郵報》等17家歐美媒體共同分析其所提供的Facebook內部文件，發布指控內容更加詳細的報告。

這份新鮮出爐的報告比之前《華爾街日報》率先爆出的「Facebook文件」（The Facebook Papers）系列，列舉更多企業內部問題，包括仇恨言論監管不足、演算法加劇言論對立、對青少年身心健康構成極大影響之類。

其中有一點新提及到的是，Facebook的內容審核機制會因應全球不同語言的差異而出現錯判，間接煽動仇恨言論及激化網上言論對立情況。

譬如，今年5月份，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在加沙邊境爆發激烈衝突期間，Instagram意外地封鎖用戶使用「#AlAqsa」這個標籤：它把「#AlAqsa」誤認為巴勒斯坦恐怖組織阿克薩烈士旅（Al-Aqsa Martyrs’ Brigades）的代稱，實質上，「#AlAqsa」是當地民眾用來標記伊斯蘭第三大聖地、耶路撒冷舊城內阿克薩清真寺（Al-Aqsa Mosque）。這個誤判引起網絡極大反對聲音，Facebook隨即向公眾和受影響的阿拉伯語群體道歉。

這例子僅屬冰山一角。據豪根昨天在英國國會聽證會上指出，Facebook旗下社交平台的多語種內容審核系統存在漏洞。「如果他們主要為美式英語開發的安全系統，我不會驚訝其實際上在使用英式英語的英國沒有發揮多大效用。」豪根對英國國會議員說道。

她的意思是，Facebook人工智能內容安全系統，未能有效偵測以非美式英文表達的危害內容，系統很大可能出現各種誤判錯判，加上負責非英語內容監察的人力資源也不足，最終導致危險假資訊在使用其他語種的平台生態中持續傳播。這個情況在諸如阿富汗、緬甸、敘利亞等戰亂國家，出現次數更為頻密。

就算單計英國，就算只要有極少數並非以英式英語為母語的本地社群會更易因網上失實或錯誤訊息而變得激進，也會加劇社會對立。加上以互動率為基礎的演算法，豪根表示：「讓中間偏左的人將被推向極端左派，中間偏右的人將被推向極端右派。」

或有份剝削外國傭工

除了對全球不同語言的仇恨言論監管不足、演算法加劇言論對立、對青少年身心健康構成極大傷害等「不令人意外」的指控外，參與共同調查的美聯社還指出，蘋果公司兩年前曾因為擔心Facebook和IG平台被用作中東女傭交易工具，威脅要將它們從App Store移除，惟最終此事不了了之。

部分中東石油國的女傭來源自非洲、亞洲等國家，很多女性希望到中東工作，養活家鄉親人。中東的勞工權益問題亦一直為人詬病，大多數工種被認為對勞工的保障嚴重不足。Facebook內部調查曾經指出，一些中東女傭經常在網上或透過中介機構抱怨遭到被禁錮、挨餓、欠薪等不合理對待，但該公司似乎未有正視這類問題，給予家庭傭工適當協助。反而，該平台上至今仍然容許一些被指剝削外國傭工的廣告存在，例如有一些附上傭工照片的帳號，旁邊註記了年齡和標價。

由此可見，Facebook在發現有關問題後，依然未有嘗試監管或抑止平台上涉及人權侵犯、仇恨歧視，甚至是犯罪活動等行為，情況猶如「縱容」。

轉型＝轉機？

面對各方針對Facebook的指控，朱克伯格可能已經意識到在經營社交媒體這一項業務上，經已被各方尤其反壟斷機構盯得緊緊，難言再有突破空間。

故此，他早前多番向外界強調，準備將Facebook從一間社交媒體企業，變成一間元宇宙（metaverse）企業，並預告很大機會將整個集團改名，迎合未來迎合元宇宙的業務改組。

當朱克伯格也似乎準備轉場再戰，是否已昭示Facebook這個標誌社交媒體世代的一代傳奇光環，永不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