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天氣令咖啡豆失收　巴西農民寄望「超級食物」？

系列導讀：氣候變化對於生態影響逐漸明顯，世界各地出現暖化、乾旱、水災等情況頻繁，人類糧食不足問題響起警號，農民生計所受影響可謂更加直接，我們從非洲、東南亞、拉美三大地區，窺探農民如何適應氣候之變。

巴西近年面對嚴重的乾旱天氣，今年12月尾至3月尾的雨季較往常少雨水，對當地咖啡種植的打擊不少。當地不少農夫憂慮，他們將沒有充足水源來捱過乾旱的季節。該國乾旱的情況，或許還會導致全球面臨咖啡短缺危機。作為目前全球最大的咖啡、糖和橙汁出口國，當地如何應對眼前持續日久缺少雨水的季節？

59歲的聖保羅州農夫Mauricio Pinheiro，早於今年3月便須開始灌溉其阿拉比卡咖啡作物，較以往提早了兩個月時間，這是因為其53公頃農地今年的降雨量不到所需的一半。由於他得用額外水源來灌溉農地，反導致他的家中不夠水用。為此，他不得不另尋一口井。他說：「我已接近耗盡灌溉水源，這通常發生在8月，我真的很擔心未來幾個月會缺水。」

聖保羅州在內的中南部地區是該國農業生產的重地，如今當地土壤乾旱、河流湖泊的水位低，不少區內農民也同樣為類似的水資源儲備而煩惱。

另外，今年氣候變化的問題導致巴西不少橙樹和咖啡樹枯萎。巴西今年的橙產量比上一季減少了 31%，為33年來最大跌幅，而星巴克（Starbucks）等連鎖咖啡店採用的高端阿拉比卡咖啡的產量也大幅下降。由於事件正值當地農業作物回升至多年高位之際，這加劇了人們對食品通脹的擔憂。高成本的食品亦很可能會加劇國家的飢餓問題，為疫情肆虐的當下構成更嚴峻危機。

美國農業資訊科技公司aWhere行政總裁John Corbett表示，從今年1月到4月，聖保羅和米納斯吉拉斯州（Minas Gerais）許多地區的降雨量非常低，受災最嚴重的地區降雨量不到正常降雨量的一半，而且目前是咖啡植物最需要水分的季節，亦是土壤蓄水以應對旱季的重要時期。

美國氣象學家Paul Markert補充，巴西目前的乾旱情況，是繼去年部份地區較正常情況乾旱的出現，特別是在聖保羅和巴拉那州（Parana）。

拉美農民普遍憂「缺水」

巴西農民面對的氣候變化情況，其實在拉美地區也很普遍。目前，他們主要透過微型貸款來應對，原因是許多農民財政上也「缺水」，無法負擔可以幫助他們應對氣候變化的科技。

自去年起，聯合國環境署（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 Programme）開始試驗計劃，於拉美地區設立11個試驗農場，並提供17,000項貸款以幫助小農，主要是為他們提供低成本而環保的科技，如種子庫和高科技灌溉系統，以適應不斷轉變的氣候。該項目至今還幫忙資助了30多項適應氣候變化的戰略，涵蓋養蜂業到農林業。

有份參與計劃的哥斯達黎加農民Sonia Gómez表示，她透過貸款引入了多項創新科技以對抗極端天氣，包括溫室及雨水收集系統，後者通過滴灌將水直接輸送到植物的根部，減少蒸發造成的水分流失。此外，她亦因此建設了一個有機肥實驗室，以提高土壤生產力；還有保存有機種子的存庫。

她希望在該項目的支持下，農場未來可以尋找水資源管理的解決方案，如挖溝輸水、滴灌系統等，還有轉用有機肥料及建立利用農場木材和果樹的林農系統。

至於巴西，2018年亦啟動了類似的「亞馬遜 4.0 」項目，由一班亞馬遜研究人員和創新技術專家領導。計劃希望於今年內吸引銀行和投資者的資金，在傳統亞馬遜社區內發展細小公司，以促進當地加工業和出口業務。

巴西農民寄望「超級食物」？

除了貸款外，巴西農民近期亦看到另一曙光，就是「超級食物」。例如，巴西東南部原產水果嘉寶果（jabuticaba），含豐富的維他命C和E、鈣、鐵、鉀和磷等，遠勝藍莓和葡萄。這種紫色漿果具有花香、果味和葡萄般的味道，在其祖國備受推崇。以往它只是國人的美味鄉村小吃，在南美洲以外卻幾乎聞所未聞。

早前，得益於瑞士飲料品牌 Suívie，令它成為國內農業重要的收入來源之一。該品牌通過公平和直接的農業交易，利用此一漿果來製作純天然飲品。公司並透過與聖保羅州農村地區的一間農業公司合作，為當地的許多家庭帶來急需的就業機會和固定收入。

此外，聖保羅大學地球系統科學家Carlos Nobre也表示，種植巴西莓（acai）這種在國際上越來越受歡迎的超級食品亦是當地農民的出路，因種植巴西莓的淨收入是種植大豆的10倍。這位亞馬遜專家兼巴西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主席亦指，該地區甚至可能開發出一種由亞馬遜水果古布阿蘇（Theobroma grandiflorum）製成的新型巧克力，也是業界面對極端天氣下的可能出路。

他認為，這種轉變可能會為該地區創造額外數百萬美元的年收入，並有助於遏制導致氣候變化問題元兇之一的森林損失。他指出：「亞馬遜森林目前提供的所有資源都是作為普通農產品出口到國外，但是其實是可能令它們變成增值產品。」他希望透過這種改變，令本地農民能賺取更高的利潤，以幫助遏制森林砍伐、保護土著社區，並長遠改善巴西中南部降雨量下降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