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氣候危機正在造就「超級病菌」和「殭屍病毒」

5月26日，由於新冠病毒疫情，今年的主辦國英國提出將聯合國第26屆氣候變化會議（COP26）推遲一年。這是可以理解的，疫情當前，類似多邊會議都應當被酌情推遲。然而，人們卻不能因此忽視其重要性。畢竟，氣候變化也可能是下一次疫情的背後原因。
其記錄將分為上中下三篇探討疫情和氣候變化的關係。本篇為第二篇。

第一篇：【新冠肺炎】新冠病毒來自蝙蝠　但蝙蝠來自……氣候變化？

有越來越多的科學證據表明，危險的病原體的傳播與氣候變化有關。氣候變化改變野生動物的生態環境，使野生動物和人類有親密接觸，因此增加人類受人畜共通傳染病的機會。人畜共通病是許多嚴重病毒的根源，包括伊波拉、愛滋病和今天的新冠肺炎。

然而，科學家們表明，除了人畜共通病，氣候變化還會通過其他方式增加疫情的風險。

但首先，說一下關於蝙蝠的事情。

「蝙蝠熱」

最近，蝙蝠因被認為是新冠病毒最有可能的來源，而成為科學家們的熱門話題。科學家們一直在試圖弄清楚為什麼蝙蝠攜帶這麼多對人類有害的病原體。

大多數的解釋都集中於蝙蝠快速有效的免疫系統——不過，亦有些研究則集中在蝙蝠異常高的體溫上。

蝙蝠是唯一能飛行的哺乳動物，當飛行時，會產生大量的熱量，使它們的體溫上升到40攝氏度左右。換言之，蝙蝠長期處於「發燒」狀態，以至於只有進化出耐高溫能力的病毒才能在蝙蝠體內生存。

這些耐高溫病毒特別危險，因為其他哺乳動物（包括人類在內）的抵禦系統通過發燒這種「七傷拳」的方式消滅病毒，然而這卻無法消滅這些耐高溫病毒。

溫度升高和「超級細菌」

除了蝙蝠會產生大量熱量以外，這也已經成為我們整個地球的問題。人類的不斷活動導致世界平均溫度反常態攀升。

有真菌可能正在適應溫度的上升產生「超級病菌」

就像在蝙蝠的身體裏適應了高溫一樣，全球變暖也為蝙蝠提供了耐受高溫的機遇。研究人員已經表明，有真菌可能正在適應溫度的上升，產生「超級病菌」。

耳念珠菌（Candida auris）：氣候變化造成的第一個超級真菌？

2019年的一項關於耳念珠菌（一種新的致病性真菌）的研究認為，這個真菌可能是第一個因為氣候變化而出現的新興真菌疾病的例子。

研究報告指出，非常不尋常的現象是這個真菌物種在三大洲同時出現。一種病原體為什麼會突然在世界各地同時發生變異？除非也許，它是在對一種全球性現象做出反應。研究人員研究了這個真菌對溫度的敏感性，並得出結論：「這可能是第一個由氣候變化引起的新真菌病的例子」。

最初，耳念珠菌不會感染動物。它與濕地的植物一起生活。然而，可能是由於氣候變化的影響，它進化出對較高溫度的耐受性，使它能夠感染途徑濕地的動物，包括候鳥。這些鳥，可能也是在氣候變化和家園被破壞的影響下，遷徙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在那裏感染家禽，最終傳染人類進入我們的健康系統。今天，耳念珠菌亦被證明會在免疫系統較弱的人群中引發念珠菌病。

一個潛在的（也是可怕的）未來：全球變暖會催發病原體進化出對抵抗人類免疫力的能力。

這個過程讓我們預測一個潛在的（也是可怕的）未來：全球變暖會為病原體帶來新的進化壓力，催發它們進化出對抵抗人類免疫力的能力。

不僅有超級病菌... 還有殭屍病毒？

如果這還不夠，研究人員又找到另一個讓人擔心全球溫度的理由：冰川。

一組研究人員通過觀察中國西藏正在融化的冰川，發現其中含有33種不同的病毒株，其中28種似乎是新的未知病毒。西藏的冰川就像一個巨大的雪櫃，把這些病毒完好無損地凍結了幾個世紀，而今，它們正在解凍。

在2020年1月的研究報告中，研究小組指出，世界各地的冰川正在迅速融化，「主要由於人為造成的全球暖化」。由於冰川的融化，幾千年來被困住和保存下來的微生物和病毒將被釋放到環境中，給人類帶來未知的生態風險。

記者們將這些被凍住的病原體稱為「殭屍病毒」：它們會像殭屍一樣，復活並危害人類。

真正的殭屍：致世衞組織的一封公開信

冰川並不是唯一正在融化的東西。永久凍土覆蓋地球表面約五分之一。由於氣候變化，它也面臨着嚴重的融化風險。有預測稱，如果永凍土繼續以目前的速度融化，到2100年可能會完全消失。

永凍土就像冰川一樣，裏面含有許多被凍住的「殭屍病毒」。2020年3月，在給世衞組織的一封公開信中，一群科學家和世界各地的原住民代表發出警告：「永久凍土真正是一個生化潘朵拉盒子，很可能成為人類的全面災難。」

這封信呼籲世界衞生當局將更多的研究投入到古微生物學（paleo-microbiology）。作者認為，了解這些潛伏在永凍土中的病毒，是確保人類研發有效預防手段的唯一途徑。

他們認為，最容易被這些古微生物感染的，是生活在受氣候變化影響最嚴重地區的原住民。在某些情況下，永凍土的融化（又或是氣候較熱地區的極端天氣）會銷蝕曾經覆蓋古代墓地的土壤，使埋藏幾百年的骸骨暴露。

氣候變化可能會帶來的，除了更熱、更極端的天氣，還可能是「殭屍啟示錄」。

只要這些骸骨死於傳染病，相關的病原體便有可能依舊存活。解凍後，病原體可能會「甦醒」，並再次感染別人。氣候變化可能會帶來的，除了更熱、更極端的天氣，還可能是「殭屍啟示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