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六周年:從一雙襪子到東北復興
2011年的3.11東日本大地震,把民居和土地,甚至是世界的關係切斷了,尤其是一些小鎮,不止是空間上的隔斷,而是把災民拋進一個完全陌生的宇宙,失去了生活的立足點,東松島市是其中之一。市鎮沿岸被海嘯夷平,居民遷進冰冷的臨時房屋,為了建立新的鄰里關係、重新連結外界,當地婦女組織起來,用各種彩色襪子造起了猴子公仔。因為這只公仔在東松島市小野站的臨時住宅出生,居民叫他們做「小野君」(おのくん),並展開了領養計劃,在日本多個地方建立了分部,而海外分部則只有一個,在台灣。
台灣分部的發起人是台灣人林大為,6年前的3月11日他剛好帶團到東京騎單車,在電車上和日本人經歷了40分鐘瘋狂的地動天搖,在螢幕上一起目擊海嘯淹沒東日本沿岸城鎮。經歷了這一幕以及這次旅行中日本人的熱心幫忙,他從日本同事小百合處得知小野君計劃後,馬上便領養了10隻,他稱為「小野君家人」。
「主辦的新城先生曾說過:每一隻おのくん在縫製完成時,牠並沒有做些什麼,而是在認養家庭認養牠的時候,おのくん家人才開始誕生,精神才是完整,和認養家庭一起生活着像家人一樣,所以我們稱之為認養而不是購買。認養是發自內心喜歡、他不是義賣、也不是做愛心,是支持並瞭解而感同身受的愛着……」林說。
小野君是災民從日常生活中抽出時間,一針一線縫製,產量有限,日本人申請領養約需要6至8個月,不過每隻卻只收取1,000円,並由領養家庭承擔運輸費,而運輪費用往往較領養金額更多。因為對當地人來說,領養計劃不是純粹的金錢支援,是代表他們自立與重生的自信,更是對自己土地的愛和執着、對領養人士的祝福。小野君已超越了一個捐助計劃,牠呼喚各地人到災區接觸災民、了解災區的重建生活,因此成為了東北復興的象徵,甚至是吉祥物。直至去年已有超過5萬個領養家庭,還誕生了不少周邊商品,推動了當地觀光業和經濟。
台灣分部的成立,林大為形容是「無心插柳」。認養了十隻小野君後,他開設了家族群組,不過並沒有公開,群組內都是對計劃有相同熱誠的朋友。直至隔年到了東北參與了流浪動物探訪工作,又到訪臨時房屋,居民得知他的行動後,便授權他在台灣開展領養工作。
「在台灣也是一樣,認養一隻おのくん家人只需要1,000日幣,卻不用任何運費,因為由我和小百合小姐全部吸收,到現在也是。因為在台灣認養的おのくん家人每一隻都是我和小百合或是朋友親自接送或帶回。」林這幾年就多次到訪了東松島市,這也是感動日本方面授權他開設海外分部的原因。
對香港人來說,3.11是每年出現一次的周年事件,但對日本人來說,卻是六年的漫長旅程,面前是無限個未知的變遷。311前夕訪問林大為,他說小野站的仙石線已重新通車,不過站前的臨時房屋到今年夏天結束後就要拆除,旁邊申請領養的空之站(小野君的家)也要歸還給地主,目前正全力募資興建永久的空之站。
因為小野君不是商品,是外界與災區連結的橋樑,香港人要領養小野君的話,最好是直接到小野站接觸居民,或是透過台灣Facebook群組「溺愛おのくん的台灣爸媽們」申請。除了領養,你也可以捐贈襪子,不過建議捐贈彩色襪子,避免素色的,讓小野君用最有個性、最精神的姿態復興日本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