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為何連環受襲? 極端份子禁足敘利亞 困英國成計時炸彈
恐襲是引發英國去年6月舉行脫歐公投的原因之一,如今回顧那場公投,仿如一場鬧劇。脫歐議程處處碰壁,首相文翠珊更藉此趁機提早舉行國會大選,政治動蕩之餘,原本想解決的恐襲問題,似乎更見加劇。
近年當地襲擊個案零碎但頻率偏高,主要因為發動襲擊的人士不再需要是ISIS或蓋達組織訓練出來,然後才遠赴歐洲行動,英國本土已有大量受「感召」的青年,既然不能上前線,就響應所謂的「獨狼」模式,以「土法」發動低技術、草根的襲擊。這些襲擊每次造成傷亡可能較少,但更易逃過政府反恐部門的法眼,也可以更為分散,令人避無可避。
相對其他歐洲國家,英國算是比較少受到恐怖襲擊。偏偏在過去四個月當地3度受襲。3月西敏寺恐襲造成6死50傷;5月底曼徹斯特爆炸,造成22死64傷;兩周後的今日(6月4日)又發生倫敦襲擊。英國國安部門一直警告恐襲危機,自2014年以來恐襲威脅級別便維持在嚴重水平,5月底的曼徹斯特恐襲後更一度提升至最高級別。
倫敦警察廳助理署長Mark Rowley便曾表示,過去4年已阻截了13宗恐襲。有英國反恐專家表示,雖然英國方面未公開這些被阻截了的恐襲計劃的細節,但當中大部份是單獨或小組形式策劃以刀襲擊。
ISIS據地佔失 海外勢力在全球襲擊
自2001年911事件後,恐怖組織更難送策動恐襲的人員到西方國家,因此開始以透過本身就在海外的人發動恐襲。智庫組織皇家聯合服務研究所國際安全研究總監潘睿凡(Raffaello Pantucci)認為,近期ISIS等恐怖組織勢力減弱,恐怖組織希望以不同方式發動襲擊;恐怖份子在本土戰線失去根據地的同時,海外戰士的勢力就「隨風四散」,在全球各地發動或計劃襲擊,配合響應蓋達創辦人拉登的兒子哈姆扎(Hamza bin Laden)早前的呼籲,以「獨狼」模式及簡單的手段發動襲擊。
英國現時為全球聯盟(Global Coalition)的成員之一,與其他國家合作交流情報,禁止海外恐怖份子戰士走到敍利亞及伊拉克等地,以免他們走上前線支持ISIS等極端組織,這些保安措施令激進份子被困在英國猶如困獸鬥。潘睿凡指,很多海外戰士被禁足,不能到敍利亞等參與ISIS等組織的戰事,然而極端思想禁之不絕,海外戰士更因希望與該等組織聯係上而更趨活躍,因此在所在地發動襲擊。他認為這不是新現象,但卻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令英國的極端份子數量增加。
簡單方式 降低恐襲門檻
另方面,海外戰士發動襲擊的門檻低,不用堅持用複雜的方法,任何人拿起武器便可以成為戰士;在公開地方拿刀插人或用車撞路人等,亦會造成人命傷亡。在這種情況,恐怖份子的威脅不會減退,特別是在敍利亞及伊拉克等地的戰事持續,便會培養出更多極端份子的思維。
無根的一代引發身份迷失,無法融入西方社會之餘又失去與原籍國家的聯繫,也令暴力的極端主義滋生。法國伊斯蘭恐怖主義專家羅伊(Olivier Roy)估計,在歐洲有六成支持暴力聖戰的人都是穆斯林第二代,這些穆斯林第二代經歷「去文化」過程,令他們由西方社會及原籍國家分離,形成危機的「身份真空」狀態。
身份迷失 年輕人接觸極端主義
以發動曼徹斯特爆炸案的疑犯阿卜迪(Salman Abedi)為例,他曾與家鄉利比亞重新聯繫,在襲擊前曾到利比亞,但同時他又模仿英國現時的年輕人,去派對、去玩樂,因此面對身份迷失問題。羅伊認為他們容易陷入暴力的原教主義,抱持自殺及嚮往死亡的想法,投入恐怖主義,也是成為聖戰份子的重要元素:我們愛死亡猶如你愛生命;更指七成年輕人知道伊斯蘭,但在學習伊斯蘭以前便是極端份子。
「我們要研究的是極端主義伊斯蘭化,而不是伊斯蘭極端化。」強調這些新的極端份子接觸ISIS,只是因為ISIS是在全球「市場」中唯一極端主義的說法。
加強關注預防工作求治標
恐襲一宗也嫌多,連環發生恐襲後揭露情報系統有問題,英國軍情五處受壓,在曼徹斯特爆炸後當局需審視其調查方式是否有誤,導致不能事先發現恐襲疑兇阿貝迪(Salman Abedi)有極端傾向。除了增加資源、加強監察、與其他國家分享反恐情報,另一個更大挑戰是,也是長久反恐路上以來最大問題,是如何辨別恐怖份子。根據英國內政部國安大臣Ben Wallace,現時有2萬人屬於「未有即時危險、但可能隨時成為危機」的人士,一如阿貝迪。在越趨走向「個人化」的恐襲中,或許加強支援個別有極端傾向人士免走入極端主義才是治標治本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