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背後】歐洲法院判企業禁頭巾不屬直接歧視　但間接歧視呢？

簡單答案：可能構成間接歧視。

歐洲法院在星期二（14日）裁定，企業禁止員工戴頭巾不一定構成歧視。判決頒下之後迴響不少，不乏質疑聲音。國際特赦批評歐洲法院為偏見開了方便之門，「今時今日，身份認同和外表都成為政治戰場，我們更加要免受偏見，而非寬容待之。」

猶太拉比戈爾德施密特（Pinchas Goldschmidt）也說：「歐洲的訊息明顯：不再歡迎宗教群體。政治領袖要有所行動，保證歐洲開放多元，不會孤立宗教少數。」

歐洲的訊息明顯：不再歡迎宗教群體。

到底歐洲法院是否助長偏見，頭巾禁令是否構成歧視？一切要由艾許比塔（Samira Achbita）說起。

接待員堅持戴頭巾　終被解僱

這是一宗比利時的案件。艾許比塔在2003年進入了保安公司G4S，任職接待員。那時候，公司已經有非明文規定，員工的服飾不可展示政治、哲學或宗教訊息。如是者工作了三年之後，艾許比塔向上司表示，打算上班的時候穿戴伊斯蘭頭巾，對方回應說，這有違公司規矩。一個月之後，G4S更加將規定明文加了在員工守則。

不過艾許比塔不服公司規定，堅持要戴頭巾上班，最後收到「大信封」和三個月補償金。她決意興訟，認為G4S的做法構成歧視，侵犯了宗教自由。比利時的反歧視法是這樣寫的：

除此之外，比利時法例亦規範了間接歧視：

比利時提交歐洲法院審理

結果，比利時的法院兩度站在G4S的一邊，認為禁令沒有問題，艾許比塔上訴到上訴法庭之後，法官暫緩處理，先提交到歐洲法院審理。歐盟法例與比利時的相若，差別待遇的規定是直接歧視，中立規定但不利特定對象的話，可構成間接歧視。

歐洲法院的裁決中，首先要處理的是戴頭巾是否屬於宗教自由。這一點在各地法律界普遍有共識，認為宗教自由不只是持守某一信念，表達信念也包括在其中。換言之，穿戴宗教服飾的確是宗教自由的一種。

其次要問的是，G4S是否構成直接歧視？與比利時的裁決一樣，歐洲法院指出，G4S一律禁止員工穿戴政治、哲學或宗教服飾，做法一視同仁。換言之，員工穿的衣服是支持無神論甚或社會主義等，通通都不可以，G4S對待艾許比塔與所有人一樣。所以，這不是直接歧視。

裁決第30段：

間接歧視視乎三大準則

接下來就是最棘手的問題，是否間接歧視？根據法律，規定即使中立，但其實一樣可以是間接歧視，只要它不利特定對象。規定不要間接歧視，歐盟法例給予了三大要求：

一、目的要合理（legitimate aim）
二、方法要合宜（appropriate means）
三、有絕對需要（necessary means）

雖然在結論的時候，歐洲法院表示是否間接歧視留待比利時法院判斷，它只會給出指引，但它的「指引」其實立場相當清晰。歐洲法院先說，G4S之所以這樣規定，是為了維持一個政治、哲學或宗教上中立的形象，這個目的很合理。

第37段：

其次，歐洲法院認為G4S的政策一致，有規有矩，所以做法合宜。

第40段：

不過到了第三點，方法是否必須的問題上，歐洲法院卻有質疑。法官認為要保持中立形象，規定應該只限於前線員工，不用與客戶接觸的話，其實不必限制他們的衣著。裁決中甚至明言，艾許比塔堅持要戴頭巾的話，G4S可以將其調職，不必解僱。

第43段：

歐洲法院頒下裁決之後，比利時上訴庭會依此來作決定。歐洲法院是歐盟的最高法院，審理不少上訴案件，確保法例會在歐盟成員國一致通用。換言之今次裁決適用於歐盟28個國家，僱主的確可以禁止員工戴頭巾，但一定要符合那三大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