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貨幣貶值50% 美國將加速全面收割

撰文:茅岳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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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9日,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Tayyip Erdogan)發表講話,稱有信心將該國通貨膨脹率再次降到4%以下。
但這種口號對於近期貨幣貶值超過50%、通貨膨脹率超過21%的土耳其可能是聊勝於無的,更不用說這個問題也不是土耳其自身所能解決。

對分析人士來說,土耳其的這種遭遇是可以預料的,因為就在2021年4月,土耳其就發生過一次里拉貶值15%的現象。

這種現象與美國同期展開的「大放水」有一定關係。從2020年2月到2021年3月,美國政府的財政刺激措施規模就達到5萬億美元。它相當美國過去一年名義國內生產總值(GDP)總量的25%,或相當於中國2020年一年GDP總量的31%。

在大放水的背景下,加之2021年3月後美債利率上升,全球市場因美元的國際地位承擔了美國通貨膨脹的惡果。自2021年初以來,全球大宗商品價格、能源價格、糧食價格不斷飆升。到2021年上半年全球原油漲幅超過35%,銅和螺紋鋼漲幅均接近30%,鐵礦石漲幅接近18%,動力煤漲幅高達26%。使得包括土耳其、阿根廷在內的許多新興市場承壓並選擇被迫加息。

很快,阿根廷等國在2021年底一季度即出現食物價格暴漲:當時阿根廷水果的平均價格從2021年3月起增長了228%;土豆的價格增長了114%,肉類的平均價格增長了103%,蔬菜類的價格也增長了88%。土耳其在2021年第一季度的蔬菜、糧食價格也增長了30%以上,但土耳其房地產項目帶來的經濟增長,暫時掩蓋了國內的結構性矛盾。

通貨膨脹加劇之後,土耳其各地開始出現物資短缺、漲價、擠兑等風潮。(美聯社)

資料顯示,在2021年前三個季度,土耳其國內生產總值(GDP)上升迅猛,其前三季度GDP的「名義增長率」接近40%。即便是除去因高通脹帶來的數據影響,到第三季度,其GDP實際增長率仍有7.4%。

這一切主要歸功於該國房地產業的熱絡。到2021年7月,土耳其媒體還津津樂道於海外投資者購買土耳其地產的成交額上升了416%,該國在2021年內因此可以吸納約100億美元的資產。

但總體而言,海外投資者湧入土耳其不動產市場的最主要原因,終究還是因為土耳其里拉貶值,這種利好房地產投資的現狀,同樣會帶來通貨膨脹的副作用。它使得土耳其全境呈現肉眼可見的物價飛漲。除去房價較之2020年同期上漲30%,其生活必需品的物價飛漲更為突出。

譬如伊斯坦堡市政府近期公布的數據顯示,該市民眾生活成本一年來上漲了超過50%。許多生活必需品,如葵花油、白糖、衛生紙等,價格漲幅都超過了90%。這種局面很容易讓外界聯想到2021年6月時阿根廷人因貨幣貶值,商家拒絕按「國家最低定價」向國內出售肉品,從而發生居民買不到牛肉的局面。

依賴房地產交易,直至今年11月下旬,土耳其經濟仍呈現欣欣向榮的態勢。(新華社)

此前,高盛集團的經濟學家拉莫斯(Alberto Ramos)認為,全球貨幣背景正在發生變化,其中「最脆弱的經濟體」會先做出反應。2021年中期,阿根廷就已經因坐擁牛肉產地卻吃不起牛肉的局面佐證了拉莫斯該論斷。土耳其在2021年末爆發的危機,也再一次展示了因美元而誘發的新一輪危機。

還有經濟學家認為,當前通脹風險比過去20年都嚴重,美聯儲在2022年提前加息的可能性不斷增大。一旦流動性發生逆轉,全球經濟將再次承受不小衝擊。

而就這場危機源頭的局面來看,美國可能也難以對此加以更多控制。華盛頓雖然在2021年11月意識到,持續一年多的海量放水,只能是應對疫情蕭條的權宜之計,其財長耶倫(Janet Yellen)也曾強調「控制疫情是抑制通貨膨脹的關鍵」,「如果疫情得到很好的控制,那麼原油、汽車等日常必需品價格飆升的勢頭將在2022年下半年減弱」。

但考慮到美國國民不配合防疫,政府也無法推行強硬防控手段,拜登(Joe Biden)當局11月上旬推出的疫苗強制接種令又遭遇抵制,加之新出現的「奧密克戎」(Omicron)變種病毒又存在突破疫苗的風險,華盛頓短期內已難以有效控制疫情——這也意味着華府很難在管控疫情的前提下,繼而控制隨之而起的通貨膨脹、全球物價飛漲、能源「超級周期」等問題。

土耳其、阿根廷等新興市場國家亦將在2022年以新一輪危機展示美國收割全球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