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班三天連奪數省 美歐連發撤離通知預告大潰退

撰文:茅岳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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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8月中旬,阿富汗塔利班針對該國各大省會城市的「重點進攻」正在初見成效。當外界仍矚目於塔利班與阿富汗政府軍精鋭部隊在赫爾曼德省省會拉什卡爾加的「最後決戰」時,8月6日,與伊朗交界的邊境省份尼姆魯茲省的省會扎蘭季突然倒戈,選擇與塔利班合作。
到8月9日,塔利班又接連奪取了北方四個省的省會,這其中包括北方大城昆都士,這座有27萬人口的城市是通往阿富汗北方礦區的樞紐,也是塔利班奪取的第一個具備重大政治影響的大城市。

塔利班在進軍期間還奪取了前「北方聯盟」首腦杜斯塔姆(Abdul Rashid Dostum)將軍的家鄉,臨近土庫曼斯坦邊境的朱茲詹省省會希比爾甘,奪取了其將軍禮服等儀仗。這較之7月下旬時塔利班「圍而不打」的局面,似已發生重大變化,而喀布爾現政府的潰敗,也已越發明顯。

不可否認,阿富汗現政府仍然不肯接受現實,阿富汗國防部宣佈將繼續增派突擊隊救援拉什卡爾加,到8月8日,阿國防部還稱美軍B-52轟炸機料已在前日「陷落」的希比爾甘炸死塔利班百餘人云云。但這種「戰果」還是讓坐鎮喀布爾的美國等西方大國坐不住了。

在奪取昆都士之後,塔利班陣營正日趨齊整

也就在塔利班於8月7日宣佈奪取希比爾幹之後,一直按兵不動的美國駐阿富汗大使館就突然發表聲明,一面譴責塔利班「針對阿富汗城市的暴力行動」,一面敦促所有在阿美國公民應儘快離境,否則後果自負。

同日,在阿富汗的英、法兩國使館也發布了類似通告。這也是自7月29日中國駐阿富汗使館發布第三次警告後,西方大國初次發布類似言辭激烈的撤離通知,它意味着大國間對於阿富汗政局更替的動向已基本達成共識——塔利班與阿富汗當局的決戰即將到來。

目前,在塔利班發動全線攻擊之際,喀布爾的防務已經岌岌可危。雖然阿富汗安全部隊在8月3日粉碎了塔利班針對其防長穆罕默迪(Bismillah Mohammadi)的滲透斬首行動,打死四名襲擊者,但塔利班的攻擊終究防不勝防。到6日,阿富汗政府發言人邁那帕爾(Daua Menapal)就在喀布爾街頭被塔利班人員射殺。

有傳聞顯示,塔利班在對昆都士的進攻中使用了其傳聞中的精鋭部隊「紅色部隊」,該部隊是塔利班從2016年開始組建的美械突擊隊。(long war journal網頁截圖)

就當前戰局來看,塔利班利用其相對兵力優勢,對阿富汗主要省會展開全面攻擊的戰略意圖有兩點。首先,是利用軍事力量,迫使各地部落首領、大地主儘早認清形勢,與之合作,譬如扎蘭季的倒戈正是如此,在扎蘭吉當局向外界展示了與塔利班合作的好處後,其他被圍困地區發生連鎖反應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大了。

其次,塔利班試圖對重點城市的全面進攻,讓喀布爾當局被迫分兵防守,在後者疲於奔命之際,塔利班可將其一一圍殲。就目前的戰場態勢來說,喀布爾當局的應對策略也基本符合了塔利班的預期。這將讓塔利班在未來的對話中握有更多籌碼。

隨着阿富汗空軍、突擊隊被迫四處出擊,救援拉什卡爾加、坎大哈等有政治影響的大城市,這使得喀布爾當局為數不多能與塔利班作戰的部隊非但不能像此前計劃的那樣「集中兵力、重點防禦」,反而被迫化整為零,分散防禦,這比起針對大城市重點進攻的塔利班,就顯出了明顯的兵力劣勢。

在政府發言人邁那帕爾遇刺後,喀布爾的重重防禦已顯出其無力的一面。(美聯社)

事實上,就坎大哈及拉什卡爾加的戰局而言,政府軍突擊隊針對少數固守據點的「添油」戰術只能勉強維持,譬如在塔利班佔據了90%城區的拉什卡爾加,政府軍突擊隊固然控制部分政府大樓,並依靠美國空軍的不定期空襲確保據點周邊的安全,其據點基本孤懸於塔利班控制區。一旦空襲或補給不及時,塔利班方面只要發動一次衝鋒就可以完成合圍,一舉殲滅數百名突擊隊,讓喀布爾當局遭遇不可補充的人員、物資損失。

從這裏看去,阿富汗現政府的失衡與難以為繼正繼續成為一種公開的秘密。阿富汗政府軍疲於奔命的表現,以及地方豪族在當局與塔利班之間權衡利弊的現狀,印證了俄羅斯總統阿富汗問題特使卡布洛夫(Zamir Kabulov)「阿富汗政府軍目前沒有保衛國家的信念」的評價。在與塔利班關係較好的阿富汗前總統卡爾扎伊(Hamid Karzai)已介入和談之際,塔利班的戰場優勢或許將為其在構建未來的阿富汗政府的進程中取得更多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