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有意離間中俄 避免雙向同時作戰

撰文:黃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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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和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6月16日3個多小時的會晤,也沒有繞開中國話題。雖然兩人幕後討論細節不得而知,但拜登在離開日內瓦前在機場接受記者提問時的一番話或許能夠提供一些信息。

拜登説,俄羅斯目前正處於「非常艱難的境地」,「正受到中國擠壓(being squeezed by China)」,「拼命想保持大國地位」。俄羅斯非常在於自己的大國地位以及其他國家如何看待俄羅斯的這種地位,而和美國總統站在一起,普京想要的就是合法性,這對獲得俄國內民眾支持同樣重要。

這些話語明顯有挑撥中俄關係之嫌。如果考慮到一周以來拜登的言行,也能看出這一點。他參加的七國集團(G7)峯會、北約峯會、歐盟-美國峯會,再加上此次美俄元首峯會,一直都沒有繞開中國話題。白宮通過媒體對外釋放的信息也是聯合盟友共同應對北京挑戰。

俄羅斯不是拜登盟邦外交的對象,但可以是被拜登拉攏的對象,至少避免俄羅斯干擾美國以「對抗中國」為中心的外交路線。所以,拜登提出和普京會晤,目標不高,只求能夠「穩住」雙邊關係,讓彼此的關係增加一些「可預測性」,讓美俄傳統競爭關係有所緩和,然後將時間和精力放在應對中國挑戰和威脅方面。

拜登上台後首次與普京會晤的現場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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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美俄關係怎麼發展,尚待觀察。但此次普拜會之後,有關美國離間中俄的聲音還會出現。

為何有這種聲音?

一方面,這是大國地緣博弈的正常思維,你我他之間的利益考量,合作多少,衝突大小,終究要有一個親疏的判斷。所以媒體和學者當中這種聲音一直存在。加上中俄關係近年的確發展迅猛,尤其在聯合國層面,兩國政治立場高度一致。美國媒體總在期待兩國關係何時能夠像蘇聯時期那樣破裂。此次普拜會之前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記者採訪普京時,也有意提到中俄關係,期待普京給出不一樣的答覆。

另一方面,美國國內真有學者這樣倡議和建言,讓美國政府緩衝和俄羅斯的緊張關係,聯合俄羅斯應對北京挑戰。冷戰時期主張「聯中抗俄」的前美國國務卿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在特朗普(Donald Trump)執政時曾向白宮提出過「聯俄抗中」的想法。特朗普下台時,更有匿名美國官員撰寫《更長電報》認定,10年來俄羅斯倒向中國是美國政府犯下的最大單一地緣戰略失策。報告建議緩和、挑戰和俄羅斯的關係,離間中俄。

奧巴馬(Barack Obama)離任時,曾給特朗普留下建議:美國的最緊迫威脅是朝鮮,最大挑戰不是俄羅斯,而是中國。奧巴馬等民主黨人認定,雖然俄羅斯是國際秩序與穩定的直接威脅,短期風險更高,但是,從長遠看,中國在經濟、軍事、科技等領域的威脅比俄羅斯更大。所以,收攏了一大批民主黨智囊的拜登政府,想要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工具,加大對中國的競爭和圍堵。

2021年5月19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同俄羅斯總統普京共同見證中俄核能合作項目——田灣核電站和徐大堡核電站開工儀式。(新華社)

在這個過程中,美國決策者最怕中俄結盟。2020年10月,普京在被問及俄中結盟的可能性時曾回答,「理論上存在這個可能性」。中國方面一直堅持不結盟原則,但保持和俄羅斯的深度戰略合作,軍事互信也在不斷強化。即便不結盟,中俄關係繼續深化,對美國也有不小的挑戰。

決定因素是什麼

至於美國能否成功離間中俄,最終決定權不在美國,也不在中國,而在於俄羅斯自身的戰略利益定位。在中俄關係基本盤不變、領導人性格主導決策的情況下,俄羅斯如何處理和西方之間的關係、西方如何做出讓步才是重點。

要想讓俄羅斯倒向西方,美歐就要考慮能夠做出什麼樣的讓步,讓俄羅斯做出戰略調整。比如,歐盟和北約能否停止對俄羅斯戰略空間的擠壓?美國國內精英能否放棄插手俄羅斯和歐洲之間的利益交換,能否接受克里米亞歸俄的基本事實?或者説,美國將來能否接受俄羅斯全球領導力地位的提升?

如果美歐很難回答這些問題,俄羅斯就不可能輕易回歸西方陣營。從目前西方內部利益分配來看,美歐很難向俄羅斯做出讓步,尤其在美國國內,雖然對華強硬是兩黨共識,但他們對俄羅斯的警惕和敵視態度一點也沒有緩解。與此同時,俄羅斯國內的保守派也不信任西方。冷戰後,從克林頓政府開始,美國多次背離俄羅斯,甚至和盟友希望俄羅斯持續衰落。

即便西方做出讓步,也不一定意味着俄羅斯會疏遠中國,或者弱化中俄合作。俄羅斯要想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地緣政治大國或強國,在策略上保持靈便的同時,在戰略上也要保持利益平衡,以滿足其在經濟、安全和軍事等領域的發展需求。

6月4日,普京以「帝國末路」提醒美國,已經體現出他對美國當前外交路線的精準把脈。無論是聯合盟友對抗中國,還是和俄羅斯緩解緊張關係,都是美國內部問題和錯誤決策的外溢表現。 美國還是製造了一大堆自己無法應付的問題。這樣一個美國,俄羅斯會與之為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