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息橋.專訪│周家怡埋怨林保怡沒份去比利時:編劇只寫我講電話
港劇已死?港劇未死?眾說紛紜。
林保怡選擇相信後者。
因為4年前參演ViuTV開台劇《瑪嘉烈與大衛系列 綠豆》,遇上二五(楊承恩)與肥波(李紹波)兩位導演,命運從此改寫,林保怡出席游大東主持的《講畀大東廳》期間向鏡頭發表「肉麻宣言」:「我而家當佢哋如珠如寶,真㗎!點解要組公司?因為我好賞識佢哋,我覺得佢哋可以幫我立心將以前嘅自己擦走後再試新嘢。」不甘因循,才有《歎息橋》的誕生,一場今時今日電視業界裏沒有多少人夠膽冒險的港劇新實驗。
不按時序講故事、打破慣有攝影角度與畫面比例、演員拆毀「第四道牆」向鏡頭講對白,所有內容都在顛覆傳統,所有細節都暗藏訊息,觀眾需要細心投入去看才會明白,有人認為相當造作,亦有人指這樣追劇很有趣。林保怡說,團隊是有意識地製作一套讓香港人看的劇集,劇中不同角色設定,其實都跟香港人有關,「如果我順敘拍一個愛情劇,不如唔好拍啦,因為你睇呢套劇要思考,睇完之後會有得著。」
撰文、主持:游大東
短片:呂榮棟、黃卓敏
剪接:呂志豪
剪接協力:陳錦超
攝影:葉志明
周家怡服裝提供:Marc Cain
周家怡化妝:Herman Ng
周家怡髮型設計:Vincent Yeung
林保怡服裝提供:Club Monaco
林保怡化妝及髮型設計:Dera @ deardera
尋找劇集投資者 悍衛創作自主權
要成就野心和想法,就必需有龐大製作預算,身兼《歎息橋》總監製的林保怡為實現夢想,四出尋找投資者,「以往做演員比較簡單,啲人搞好晒之後畀個劇本我,幾多錢?拍唔拍?但去到要做幕後,(處理)資金呀、(面對)投資人呀,嗰啲真係好煩!」賣橋細節不詳,但先小人後君子,洽談期間,Bowie已向所有大老闆講明,對新劇的創作與製作有絕對話事權,寸步不讓,「我係要百分百原創,唔好干涉我哋任何嘢,就算一條雞毛點擺位都唔好郁我,我哋一直堅持住,我話:『你信我,咪投資我囉!』」最終得到ViuTV和內地五大影音平台之一的優酷首肯投資。
有錢自然好辦事,兩位導演可以四出邀請心水演員埋班,包括一班老戲骨、資深舞台劇演員和新世代實力藝人,組合充滿新意;由李子勇舊居到餐廳MASSAM等,尋找本地最好的拍攝場地,道具設計和擺位一絲不苟;出動路軌和吊臂,用上高質的攝影器材,造出破格構圖;邀請獨立搖滾樂隊觸執毛的結他及鍵盤手Mike Orange度身訂造配樂(用4個月時間製作50條聲帶)、主題曲《困局》(岑寧兒主唱)和插曲《Yours Truly》(黃靖主唱);由書法家華戈(馮兆華)為劇名題字、藝術家Paul Lung為每集片尾繪製插畫,總之由內到外要創立一套港劇問世逾50年以來,從未出現過的美學風格。「我嘅團隊係好想做一啲新嘢,話畀觀眾聽一套劇係有好多種拍攝方法。」Bowie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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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想過赴威尼斯取景 「時間關係」改到布魯日
不過讀者可別將他想得太偉大,說到底,開拍《歎息橋》很大程度是為了滿足自己,「我嘅出發點唔係要為港劇增光,打場勝仗,我係想做啲嘢,希望香港人可以攞番啲嘢先;同埋我自私啲,點先可以令自己喺工作上滿足?《歎息橋》係滿足到,因為我係腌臢嘅,但我嘅團隊比我仲腌臢。」腌臢到一個點,為呼應劇名,劇組曾認真想過拉大隊飛去威尼斯嘆息橋(Ponte dei Sospiri)拍攝,不過「時間關係」要改到有「歐洲北方威尼斯」之稱的比利時古城布魯日(Brugge)取景,那裏有座「一見鍾情橋」(St. Bonifacius Bridge),拍出來的畫面極之唯美。
聽到拍檔說出比利時三個字,周家怡立即埋怨為何自己沒份去:「幾毒呀,編劇只係寫我個角色講電話喳!」Bowie只好溫柔地向她解釋:「呢個我哋控制唔到,你要同Norris(編審黃綺琳)講。」周家怡表示理解,但不忘揶揄,「我知,即係個劇本寫到去嗰度,Sammy唔應該過去,咁就冇得過去㗎啦,但其實監製可以自己畀錢我過去㗎。」衛詩雅早前受訪時,為了這場不夠兩分鐘的橋上對話,專誠飛去布魯日開工,只拍了大約兩小時便收工,周家怡也覺得她非去不可,「係一定要過去,好有嗰個Meaning,呢場戲好好睇,我好鍾意!」林保怡亦認為,以這幕「隨意門」呼應Joyce(衛詩雅飾)的年少時回憶,設計確實有趣,更笑言早已料到有觀眾會摸不着頭腦。「但如果大家用心睇嘅話,我諗係好易明,同埋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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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難倒觀眾 周家怡:有心睇一定會明!
如此說來,《歎息橋》是一套對觀眾有要求的劇集,並非那種常見「齋聽」便會明白的連續劇,是需要坐定定,認真留意細節的精品製作,Bowie推介以下的「收看模式」:「麻煩你搞掂晒所有嘢,甚至沖好涼之後,沖杯咖啡又好,沖杯茶又好,倒杯紅酒最好,慢慢拆解一下我哋到底搞緊咩。呢套劇嘅敘事方式係有條Formula去睇,如果你知道我哋嘅玩法,我覺得係有樂趣嘅。」周家怡則說,從不擔心觀眾會看不明白,「而家好多觀眾睇劇係好多元化,可能佢哋想睇《歎息橋》呢類劇,就唔會睇香港嗰啲,因為佢哋覺得香港未必有。所以我唔擔心觀眾睇唔明,有心睇,一定會明。」她說,2020年出現《歎息橋》這齣港劇實在很難得,「雖然呢套唔係平時大路做開嘅嘢,但如果唔嘗試,咪永遠都係得嗰啲嘢?又有人肯試,咪睇下香港觀眾點樣選擇囉。」
所有新嘗試都充滿挑戰,對周家怡來說,參演《歎息橋》最需要時間適應的,是時間線「混亂」,雖然每次開始拍攝前,導演都會跟演員做好溝通,但有時也會怕自己用錯情緒,「同一場戲,有三個版本,嗰啲好明顯,但Timeline就好隱晦,你拍嘅時候真係要諗一諗,拍嘅呢場戲,之前發生過咩事,之後又會發生咩事?好似有場戲,Thomas問我識唔識阿Ken(陳奐仁飾),我就要諗,喺我嘅角度拍嘅呢一場,究竟我識咗阿Ken定係未識呢?即係會直接影響我畀出嚟嘅反應。」對林保怡來說,相比4年前在《綠豆》演大衛,今次在《歎息橋》飾Thomas,難度在於表達感情時要「淡如水」,「李子勇夾硬令到自己好Strong,扮瀟灑,但佢內心唔係咁,同埋今次呢個角色喊,唔會學其他拍攝方法,對正個Camera講:我喊喇!我係正常人,一定係匿埋(喊),喊嘅時候,個鏡頭係好側,大家可能睇唔到,呢個就係李子勇嘅身體語言,大衛就比較激烈啲。」林保怡又說,自己身為監製,如果見到演員拍攝時緊張,會盡量讓他們放鬆,比如說不如停機外去吃東西,亦提醒他們不要強記對白,總之要令他們情緒最放鬆時自由演繹。
【下集預告】
下一集《講畀大東廳》繼續有林保怡與周家怡擔任嘉賓。今次《歎息橋》雲集本地老中青三代演員同劇較量,論陣容鼎盛的程度,於千禧年後的港劇界相當罕見,當中最讓觀眾驚喜的,必然是劇中扮演李子勇父親李文滔、已屆88歲的資深演員劉兆銘(Ming Sir),Bowie說其實這是他首次與Ming Sir合演劇集,過程相當愉快,他更指Ming Sir埋位前準備充足得,令兩位導演(二五、肥波)大感驚訝,到底他做了甚麼預備工夫?劇中一班飾演年青版角色的新世代藝人,同樣令觀眾眼前一亮,周家怡對他們讚口不絕,不過當游大東要求他們各自向觀眾推薦兩個名字時,原本周家怡想說岑珈其,結果遭Bowie拒絕:「唔好講岑珈其啦!」究竟點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