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玲婚後須改名「黑澤志玲」嗎？

亞洲演藝圈爆出喜事，在華人世界知名的演員林志玲周四（6日）突然宣布已經與日本男團EXILE成員AKIRA結婚，引發熱話。媒體關注兩人如何相識、戀愛經過等，但在這段婚姻中，其實也有一個實際問題：林志玲要隨夫姓嗎？未來她會是「林志玲」還是要跟隨丈夫姓氏變成「黑澤志玲」？答案是林志玲有得揀，但一般日本女人就無得揀。
日本多年前從西方引入隨夫姓傳統，近年屢掀爭議甚至鬧上法院。在往日，當地民眾視此為「夫妻同心」象徵，但現在也可能是代表「麻煩」，甚至是對女性的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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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林志玲可以不隨夫姓？

林志玲的丈夫AKIRA原名黑澤良平，若然林志玲跟隨夫姓，就會變成「黑澤志玲」。但對於這位「第一名模」來說，即使要在日本結婚，其實也有選擇保留原姓的權利。

按日本戶籍法規定，日本人跟日本人結婚，夫妻必須同姓氏，但這個規定也排除了外國人，若然日本人跟外國人結婚，夫妻可以有不同姓氏。換言之，這位新任人妻有自行選擇的權利，可以在結婚後繼續用原名申請日本的配偶簽證，在當地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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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同姓制度屢掀爭議

林志玲在日本作為外國人，受到的約束較少，但日本女人跟日本男人結婚的話則是「無得揀」。雖然法律僅要求夫妻同姓，意味丈夫同樣可以夫隨婦姓，例如日本女星蒼井優近日與諧星山里亮太結婚，山里亮太便笑言自己願意入贅改姓。但當然在日本社會的實際層面，絕大部分個案還是婦隨夫姓，譬如日劇女星松嶋菜菜子嫁給反町隆史後，已經改姓反町隆史的本姓「野口」，只是她繼續用原名出席公開活動。

這種要求「夫妻同姓」的制度，近年在日本愈來愈惹起爭議，挑戰者多次鬧上法院，但都是失敗收場。例如當地自2011年起，就有5名民眾入稟東京地方法院、高等法院，直斥此制度是違反憲法保障，損害男女平等，且上訴至最高法院，但2015年最高法院最終還是判他們敗訴。當年15位大法官中，3位女性大法官全數認為「夫妻同姓」違憲，但在其餘12位男性大法官中，有2人認為違憲、10人認為不違憲。

近來有4位民眾再度挑戰並提出另一論點，即是此規例豁免日本人與外國人的婚姻，但兩個日本人結婚卻規定要同姓氏，批評這是不公，向國家索償，但東京地方法院3月也是裁定民眾敗訴，規例沒有違憲。

日本隨夫姓傳統源自西方

有趣的是，日本附近的國家如中國、韓國、越南等，均沒有隨夫姓傳統，反過來，中國俗語有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中國古代與韓國甚至曾經以擔心夫婦有血緣關係為由，限制相同姓氏的人結婚，更加少有夫妻同姓。為何偏偏日本人流行婦隨夫姓？因為這是源自西方，日本在明治維新後全面向西方學習，也引入西方國家的習俗，包括婦隨夫姓。19世紀末，日本法律開始要求夫妻同姓。

但不同的是，在西方大部分國家，隨夫姓是可跟隨也可不跟隨的習俗，法律沒有嚴格規定。例如美國前總統克林頓（Bill Clinton）與夫人希拉里（Hillary Clinton），兩人1975年結婚後，希拉里維持原名Hillary Rodham，只是到了1980年，她為了幫助丈夫連任州長的競選工程，才無奈改姓Clinton。來到今天，歐美國家女性仍然普遍在結婚後隨夫姓，但也有愈來愈多人開始保留原名。

至於香港，由於過去英國殖民的關係，一度出現了婦女會「冠夫姓」的情況，尤其是政府系統內的女官員，諸如大家熟悉的名字林鄭月娥、葉劉淑儀、陳方安生等，但到了近年，冠夫姓在官場也不再普遍。

香港人最近留意到的例子可能更是華為副董事長孟晚舟，她因為曾經申請在香港特區護照冠夫姓，改為「劉孟」晚舟，但之後又改回原姓，結果兩度換領，一度引發公眾質疑她為何會有多本特區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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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隨夫姓」帶來的問題

日本與西方有「婦隨夫姓」的習俗，背後源於他們認為同姓氏有如情侶裝，可以顯示兩人恩愛同心、合為一體，有助維繫家庭價值。但這對華人來說自然難有共鳴，夫妻的相處之道，更多在於兩人的性格、是否包容等，又與姓氏何干？

日本婦女也是有苦自己知，改姓氏不止是更改一個稱謂那麼簡單，還有很多實際手續要辦理，例如是更換身份證、護照、駕駛執照、工作證件等，一旦離婚，程序又要再辦一次。在近年女權意識升高的情況下，「婦隨夫姓」習俗更是遭受對女性不公的質疑，認為這是父權社會下的產物，並由此引發官司與爭議。

2016年，聯合國公開點名要求日本修法，認為強制要求夫妻同姓的規例是歧視婦女。

「事實婚」的興起

日本法例對婚姻的限制，也使得當地興起另一種的伴侶關係，例如是「事實婚」，即是兩人不正式註冊為夫妻，故此也不用更改戶籍或改姓，但雙方也明確認定彼此為「有實無名」的夫妻關係，未來一旦離婚，同樣可以要求贍養費。2016年女星新垣結衣主演的日劇《逃避雖可恥但有用》，裏面便是以「事實婚」為主題。

當地近年也有踢走部分對婚姻制度的規限，例如政府在2016年修例，把女性不得在離婚半年內再婚的規定，縮減為100天，那麼日本有可能踢走「夫妻同姓」制度嗎？按2018年初政府調查，當地42.5%受訪成年民眾支持修例允許夫妻各自保留姓氏，較2012年上升7個百分點，但反對者也有約29%，且在保守派自民黨的管治下，外界相信日本人要擺脫這個制度，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