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電影節直擊.博評】想贏奧斯卡?要過多倫多這一關
去不同的電影節,你會揀不同的電影。
這一句很廢話。不是嗎?難道不同的電影節還會選相同的電影?
其實意思是,不同的電影節有不同的定位,有特別的強項和重點。去釜山,你會選獨立電影、年輕的導演作品,韓片優先;去柏林,你會選康城半年後的最新歐洲片,最「當做」,若一心要搵同志片,更佳,它有最具代表性的同志電影大奬。
而多倫多?不是加拿大片(實在沒多少),而是美國的荷里活片。
不少電影節都只供業內人士參與,但多倫多電影節定位為觀眾的電影節,亦即是有很多環節可以讓觀眾參與,觀眾能夠購票,選片亦是觀眾會喜歡的,卻不一定是商業或低俗,而荷里活電影自然是最容易受落,最具普遍性的產品。再加上同在北美大陸之上,地理上的優勢和文化上的相近,都讓一眾荷里活明星更易出台、着陸多倫多,為電影站台。
尤其是多倫多電影節正好在 9 月份,首映完便知道第一波觀眾(北美觀眾)口味,無論有沒有口碑都會原型畢露,有點做試片場的效果。電影公司知道觀眾的意見反饋後,要制定之後的宣傳策略就方便得多,可以為年底奧斯卡宣傳造勢。所以多倫多一直被喻為奧斯卡的前哨站,是電影公司不容有失的一站,出席造勢的影星更是多不勝數。
前哨站的效果相當顯著,過去不少奧斯卡的贏家都會在多倫多參展,包括去年的《月亮喜歡藍》(Moonlight)、《星聲夢裡人》(La La Land),之前的《焦點追擊》(Spotlight,2016)、《被奪走的12年》(12 Years a Slave,2013)《皇上無話兒》(The King's Speech,2010)等等,都幾乎沒有失手。
而今年最有機會問鼎大獎的,我會選《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
雖然此片觀眾還不算多,也不算大路合家歡各方評委都會喜歡的題材片種,但電影簡潔有力,對白精警,處理人性的執着、失去與補賞等問題時,露出了人性光輝,沒有流於非黑即白的道德邏輯。法蘭絲麥杜曼(Frances McDormand)這母親演得絕對精彩,尖酸刻薄,憤世嫉俗,毒舌爛口。為追究愛女的命案,私下買了小鎮上的三塊巨大廣告牌,寫上案件還未水落石水的標語,結局引來軒然大波……編、導、演三方面都甚為出色,甚有高安兄弟(Coen brothers)電影的影子,若到最後贏得最佳電影,一點也不意外。
《Molly's Game》則是女主角謝茜嘉謝西婷(Jessica Chastain)的個人秀。她近年的作品都有很強的女權意識,飾演的多是獨立強悍的女性,今次的 Molly 由滑雪選手變成私人睹局的主持人,性感又機智,在男人的世界裏打滾周旋,多番單挑權貴,破解危機……
Aaron Sorkin 的作品仍是典型的劇本先行,對白連串炮發針鋒相對,但就過於冗長,不夠精練,觀眾若聚精會神,還算尚可跟得上三千多句對白,唯連串睹局過分鋪排,真的有點吃不消。
而在威尼斯的口碑兩極化的《mother!》,在多倫多繼續傳來噓聲,是近年少有的地雷作。它令人反感的原因明顯不過,電影看得人不耐煩,若要為它護航,簡直有點一騎當千的味况。
但平心而論,它的用心卻挺大膽和別具心思,整部電影基本上都是從珍妮花羅倫絲(Jennifer Lawrence)的女性主觀視點出發,將懷孕的焦慮、敏感和恐懼放大一百倍,一切都是她的主觀世界,才構成客觀角度上不成理的故事情節。究竟有沒有發生過荒誕瘋狂的事?又或是有沒有發生得那麼誇張極端?都可以個別再探討。
那種表現主義的手法固然未必人人受落,但卻可看作為浪漫得極至的手段,製造了一個純主觀的感觀世界,確是近代電影非常罕有的風格,但當然,導演在處理時有沒有過火不可收拾,則是另一商榷的議題。
還有《Battle of the Sexes》和《Darkest Hours》都甚有機會獲得奧斯卡男女主角提名,前者是愛瑪史東(Emma Stone)在《星聲夢裡人》獲奬後的第一齣作品,演 1970 年代網球女高手,為男女平權打了一場知名球賽。女主角探索自身性向,思想極前衛,而 Emma Stone 的演出不卑不亢,避開一般女權式的烈女形象,更易接受,更易討好。
《Darkest Hours》有加利奧文(Gary Oldman)演邱吉爾,出神入化,轍㡳活現了另一個歷史人物。奧斯卡一向喜愛這種模仿式演技、傳記式電影,相信贏面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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