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稿】香港教育改革未能達標之因:從未脫離古時科舉制度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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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Christy Wong

中國洋洋數千年的教育史中,儒家思想對中國的教育及科舉制一直有深遠的影響,尤其在漢代獨尊儒術的政策以後,儒學自始成為了中國教育的教科書。到了明清兩代,政府科舉考試制度作出了嚴厲的規範,考生必需以八股文作答。所謂的八股文,是一種標準化的考試文體,在字數,格式上都有嚴格的控制。加上教材也只僅限於「四書」、「五經」等書籍,不得加上自己的意見。所以很多考生也只是死背硬記古書古籍,只知其文,不知其理。這個取士制度被後人所詬病,認為是禁錮了學生的思想自由及敗壞人才的制度。至今,科舉取士制度已廢除了超過一百年,但諷刺的是倘若取古時的科舉制跟現在香港的教育制度相比,你會發現香港教育制度跟一百多年前被稱為誤國的制度仍有不少相類似的地方。

香港的教育制度與明清兩代的科舉取士同是一個「成王敗寇」的制度。古時考生寒窗苦讀十數載,只為金榜題名,衣錦榮歸;相反名落孫山的考生則寂寂無名。過了一百年,香港的教育制仍然是以考試作為核心,用試卷分數的高低來決定學生的命運。在這套教育制度下,學習的過程流於表面,學生沒有時間理會教科書背後的知識及道理,只拚命的把書上內容硬記入腦。聽友人説當年的高考中,為應付考試他把生物學中的實驗過程及結果全記下了。筆者當年讀的是中國歷史,其中要讀中國史學名著的發展史,對《史記》、《漢書》的史學地位,著書時間,後人評價等資料都倒背如流,然而真正的史學名著,我卻是一頁都沒有看過,因為考試不需要。

而且,這考試制亦令學生的壓力相當大,因為一試定生死。學校不停安排補課為學生操past paper,但這樣根本就不足夠應付考試,所以學生亦外出尋求補習名師,而這些名師宣傳的方式是自己tip題有幾準和每年有多少學生得到5**的成績。學生在意的不是學到的知識學問,而是答題技巧。相信在「十年寒窗無人問, 一舉成名天下知」這樣的一個考試制度下,是不可能達到愉快學習,因為教育的根本已經變了質。我並非完全反對考試,但如果依舊把考試放在整個教育制度的核心,即使如何改革亦難以令學生得到全面的發展。

考試教材也只僅限於「四書」、「五經」等書籍,不得加上自己的意見。(視覺中國)

科舉取士被批評為扼殺學子的思想,而現今香港的教育制度似乎都面對著同一個問題。追溯至春秋戰國的時代,思想文化百花齊放,然而漢代以後,唯儒獨尊。至明清兩代,儒家經典也成為了教育中唯一的指標,其他的書籍一概不給予重視。結果中國的學生每天只懂轉研儒家經典,埋首苦幹於古文當中,欠缺思考及解決問題的能力。香港的教育相比古時,學習的科目及內容選擇的確是擴闊及實際了很多,學生依據自己的興趣和能力,自選文理商各科,大學的選擇更加是包羅萬有。然而相信大家都曾看過評論及報導指香港學生與外國學生一個明顯不同之處是外國學生會積極參與討論,勇於表達自己的意見。但香港學生並不熱衷討論,因為他們慣於倚賴標準答案。有不少的中外評論都說香港的學生有很強的學習能力及執行力,因為他們慣於服從指令,而且善於模仿,但是卻缺乏了對好奇心和創意。

有見及此,政府頒布了一帖他認為是靈丹妙藥的通識教育作為新高中學制中的必修科,認為加入通識科就可以刺激學生的思考及批斷能力,令香港教育起死回生。課程有系列的指標,要求學生有明辨性思考、解決問題的能力、正面的價值觀等等。但沒有全面變革教育制度,只加入一個科目,就要求學生能擁有以上的能力,似乎有點好高騖遠,不切實際。結果不知令教師及芊芊學子都無所適從,結果一系列的雞精書在坊間湧現,通識科淪另外一個以「背書」應付考試的科目。通識能令學生認識學術知識之外的事件本是好事,但要學生建立以上的能力,應該把融和在其他的學科當中,令學生融會貫通,對住課本知識應懂得思考而不是死記爛背。

現今的香港教育制度從殖民年代開始經歷多番變革,母語教學,三三四制度,加入通識教育等等,目的是希望提高香港的教育質素,令學生能夠有全面的發展,達至愉快有效學習。然而在世界排名上,香港的教育程度與其他的一線城市相比,排名只算中平,根據去年世界經濟論壇發佈的全球競爭力報告中,在教育水平一環中香港的排名是14,居首的是新加坡,其次是美國澳洲等國家。在學習風氣上,早前所發生學童自殺潮說明了香港距離愉快學習還差很遠。歸根究底,香港教育改革未達標的原因是每次變革都換湯不換藥,未有作出根本性的轉變。筆者認為首當其衝的是以考試為中心的制度,令學生厭學,同時令學習變成一種競技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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