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胡兆智】「對不起籃球」　 長大後　只想不再計較得失

小時候，我們都有過幻想，想著長大後可以做到很多事，「我要打甲一」、「我要打港隊」、「我要打NBA」⋯⋯熱愛籃球的你，大概多少都會想過。只是隨歲月的流失，你的夢想是否也只剩癡心妄想？

小將當道的球隊中，「老將不易做」；明明不過29歲的胡兆智，一下子變成大前輩。曾效力甲一日域、安青、遊協的他，現時在南青司職控球後衛，速度和體能化的球風在組織的本命上加多一份侵略性。但在南青的第二個年頭，角色不一樣，也有前所未有的體會。

南青・旨在培育後起之秀

「今年制度不一樣，球隊的目標也不一樣，再怎麼都好，球隊的需要都會盡力去配合。」這兩年甲一聯賽大改革，球隊不用因為降班提心吊膽，卻是一個培養新人的好機會。作為球隊中的前輩，雖然出場時間減少，卻更想成就「大我」：「自己會調整心態，每個球員都會有不同的階段，我清楚自己的角色，也明白球隊的需要，所以要放下一些執著。」

曾經都是甲一球隊中的小將，轉眼間就看著一群「小朋友」走上甲一的舞台：「看著他，有看到以前的自己。」在他口中的就是張延隆，說著說著，他的視線不禁向上望，用力地想要看到當年的胡兆智。「他（張延隆）的位置和打法倒真和我很像，所以我明白他的處境。」可能因為職業病，也因為看到自己的影子：「我沒有跟他說過，但他的防守、鏟籃和速度，正是剛出道的我；談不上是教，自問也不是特別厲害，只是想能幫就多幫一點。」可能是這樣，才會讓他想起那個曾經。

長大後，不再如你所願

一份穩定而又不俗的工作，多少人稱羨；上課一臉嚴肅的老師，心底不過是個長不大的小孩，無奈面對著身體質素的下降、無盡的工作等。有時候，你也會透不過氣嗎？「現在沒有以前體能好，表現下降卻知道心態要頂得住。」甲一聯賽尾場大概11點結束，回家洗澡，要睡覺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早上卻要跟太陽一樣早起。「其實長久下去，精神耗損很大；有時候腦袋運作了一天，放工後再比賽，真的會全身癱軟，不能集中。」心態可以撐住，身體呢？「我知道這不是藉口，但這就是現實，沒有辦法。」

「小時候，總會覺得甚麼事都還有機會，特別會想可不可以也代表香港？」跟所有人都一樣，兒時渴望長大的自己會有多強，達到童年時做不到的事；長大兩個字，卻偏偏讓人漸行漸遠。「踏出社會，感覺自己理應將時間放在工作和將來上，打球的時間更有限。」

男生們都好勇鬥狠，甚麼事要比其他人強，在所有人面前證明自己，這就是天性；不過現實和理智，默默地遮掩這份狂。「哪有球員不想打多一點、不想打好一點？只是不能夠再像以前一樣鬧情緒，不可以再像小朋友一樣。」原來當一個大人，不是你想，就可以。「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今年之前我都幸運地有很多出場時間，所以今年確實是考驗。」不打不知道身體好，也不知道自己的狀態是否還可以，說到最後，誰知道自己還可以打多久？

長大，讓我學會最不想學的計算

29歲，一個催人成長的年紀，2字頭的邊緣總讓人不知所措；男人三十而立，他從輕狂慢慢面對了現實，有着穩定的職業和生活，卻打從心底懷念曾輕狂的自己。「說真的，我非常非常非常懷念小時候的自己，那個非常熱愛籃球的自己。」說罷，胡兆智深深吸了一口氣，前面四個「非常」感覺就像是從心底掏出來，醞藏無盡的回憶。「想說，現在的我對不起籃球，對不起最愛的東西，已經沒辦法像小時候一樣，投放這麼多精力在它身上，去保住自己的狀態。」

我們都渴望做大人，以為會得到更多，卻失去了更重要的。「可能是小時候不了解現實，總為不計較地付出，未必得到最完美，卻往往有意外收穫。」年少的我們，會因為愛一個人，愛一件事卯起來不斷的努力，但原來最愛的，是曾經不顧一切的自己。「人大了，以為自己看清楚現實，心裡就會多了計算而付出得更少，盤算值得與否。」學會計算，不願多花一點可能沒有回報的力，但做籃球員本來就是一場投資，回報不是必然。

想念從前的自己，為了籃球而奮不顧身，為了目標而勇往直前，29歲，也許不是問題。「我只是缺了個目標，令自己不知為何而奮鬥，只想再找一個目標重燃那團火。」漫無目的，確實很難走下去，如果不願看到現狀，你敢改變嗎？「我還可以打，只想再製造一些讓我足以記一輩子的回憶；往事之所以美好，因為那個沒有想太多而全心投入的自己，結果總是教我滿足。」我們都順利當了大人，卻又拼命想要成為從前的自己，「學會計算，再學習不要計算得失，隨著心衝向目標。」未來會怎樣，沒有人可以預料，但胡兆智只肯定一件事：「我對籃球依然很有熱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