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試當真》探討考試與教育　許賢：公開試不能完全定義一個人

【DSE/文憑試】公開試是學生必經的成人禮，亦是決定他們未來的考驗，不過公開試影響深遠，來自大眾的反思卻似乎不多。Youtube頻道「試當真」去年推出《EA Exam 真係驚》系列，一方面追蹤考生滕毅康（阿康）如何用4個月時間拼命追回3年高中課程的進度，同時紀錄電影監製兼另一主角許賢如何解開多年來的公開試鬱結。影片系列現在被剪輯成紀錄片《公開試當真》並將於大銀幕上演，與觀眾一起探討公開試的意義及教育制度。

許賢是末代會考及高考學生，於電影中以自修生身份報考文憑試，陪伴阿康應考中文科及經濟科。經歷三次考試洗禮，他認為公開試最大的「惡」是沒有找出學生的「好」，「剩係喺度打交叉，好似老馮咁」，「好似嗰份卷主要係講你冇做咩，好似唔會讚賞你啱嘅嘢」，而電影的理念之一正正是希望指出，公開試不能完全定義一個人。

公開試「惡」在與教育掛勾、定義學生

「公開試屬必要之惡」已成老生常談，但過去討論多在於「必要」，而許賢想探討是當中的「惡」，「我哋作為學生或老師，都唔可以將呢份卷當作教育，關鍵係拎到呢份卷嘅成績之後，後續是做咩」。他說公開試放榜後，不論師生都沒有想過取回試卷改正學習，但最終成績卻跟自己一輩子，「大家唔會說當日我中文拎5，分析邊度我做得好拎5，你一世都係5，大家將公開掛勾就係教育，我覺得呢件事好惡」。

導演梁奕豪（贊師父）就認為公開試的惡在於延續性，「已經十幾年前嘅嘢，都仲影響緊我哋」。他說自己當年高考歷史科取得B後，特意買回自己的試卷，拍攝時曾經將試卷拿回公司，獲得同事們連番稱讚，「但其實呢個成績對呢一刻嘅我嚟講係冇咩作用，佢唔會定義到你啲咩，純粹覺得你勁，但嗰個勁只係純粹係你成績好先有」。

相反，贊師父指如果成績差則會被定義是差，亦不會想再提，「個分別就是你考得勁，你去到十幾年後再睇都會有人讚你好勁，但如果你考得差，十幾年後即使你進步咗，佢都好似烙印喺你身上話你當年係好差嘅」，「無論你之後用其他途徑搵到你嘅好或者你有進步都好，嗰個分數係改變唔到，你是F就是F」。

成也公開試，敗也公開試

公開試雖然有「惡」，但並非「罪大惡極」。電影聯合監製之一的文永昌（文Sir）是大學講師，入行之前剛好遇上新舊學制學生同時入讀大學，見證考一次公開試及兩次公開試對學生的分別，「A-Level畢業生佢哋嘅精神面貌、成熟度同對所有事情嘅條理都遠比DSE畢業生強，當然佢哋係大一年，但係我嗰時嘅直觀感覺就係佢地接受咗兩次公開試嘅磨練，佢哋真係成熟一啲，仲有嗰個學業上等等各樣能力都大部份，可能超過九成都係比較好，所以我覺得從呢個角度嚟講，考試係磨練咗佢哋，係一個成人禮，成就咗一班人有咁樣嘅心態」。

文Sir坦言，以廣度討論，公開試作為一個成人禮，磨練學生成長，帶來的成就較多；如果以深度討論，被埋沒的學生或許較多，因為學生一旦因為成績而被標籤為失敗者「傷害都係入咗佢個心」，可能要以一輩子的努力證明自己。

許賢成功升讀大學，是社會大眾眼中成就的一群，他也承認入讀大學是成就，更獲得尊重及方便就業，但過程卻埋沒了學習能力。他說自己為付應付公開試，曾不斷補習研究應試技巧，從來不會專心聽書，「我好策略性咁入到大學，但係入到大學我可能都會碰好多壁」，入大學後只要遇上不懂得的內容就立會想找補習。畢業投身社會後，眼見同事火柴即使沒有讀大學，所有事情都能夠上網自學，令他十分羨慕，也反思自己如果從不補習，甚至沒有考上大學，會不會也有同樣的能力。

以過來人角度入場，為自己尋找解脫

回到電影本身，贊師父建議觀眾以過來人角度觀賞電影，嘗試代入當年的自己，雖然觀眾可能是十多年前應考公開試，未必明白阿康面對的事情，但一定知道自己當年經歷了什麼，即使自己不如許賢般再考一次公開試，電影中也有很多相信是觀眾當年的影子，例如最後一天上課日、謝師宴、與同學分別等，回顧自己的中學生涯如何成就自己，「其實最應該留意嘅位，未悌係阿康嘅成績係點，反而係你喺電影入面，能唔能夠搵到自己嘅影子，或者好似許賢咁得到一啲解脫」。

許賢期望入場的家長可以反思自己對子女的影響，也回想自己如何受父母影響。他說過去並不察覺自己深受媽媽影響，不知道自己與媽媽十分相似，沉殿過後卻發現當年因為被媽媽逼迫讀書，所以自己才會想迫阿康讀書，「呢個念頭好似12年前已經促勢待發，去到我有能力、有團隊執行呢件事嘅時候就執行」，笑言「所以觀眾你睇緊呢套電影如果唔係我阿媽12年前逼我讀書，大家係冇得睇嘅，我覺得呢件事好過癮，而且係其中一個角度」。

他又提到自己當年其實想讀創意媒體，惟在媽媽的逼迫下修讀會計，但自己仍堅持拍片，甚至將被媽媽阻止拍片的事也拍出了來，「我覺得呢個係一個好有趣嘅角度，就係話畀人聽，有啲嘢你真心想追求嘅，可能冇人真係阻到你，唔好賴父母」。不過他亦指出自己當年與父母的溝通其實有問題，「我到最後先發現我媽媽點解要阻止我拍片，佢好驚搵唔到食、驚我被人睇唔起、驚我無所事事」，但到後來他證明拍片可以有穩定收入，媽媽的不安已經大減，「其實佢都表達得唔好，佢將呢件事又係十幾年後先坐低傾」。

考生放榜先處理情緒，事前做好全盤準備免做錯決定

《公開試當真》於7月4日公映，正值應屆公開試於7月17日放榜的前夕。贊師父就說考生在放榜當日，優先要注意自己情緒，「因為你嘅情緒係會影響你嘅決定，如果你喺一個唔好嘅情緒之下，其實係落唔到任何決定，所以文Sir喺電影中都有講一句，就係『今日處理情緒，明日處理決定』，你今天係應該是要去關注自己嘅感受，而唔係立即落一個決定要點做」。

許賢亦直指放榜對當年的自己而言屬判刑級別，假設大家不會控制到情緒，就應該先預計出現不同成績時要做的事，準備好不同的升學路徑資料，亦可以找人幫忙，「咩成績都好，千祈唔好覺得自己無路走」。文Sir亦對考生說，世界的變化會比想像大，科技發展亦會導致很多變成，不要太過看重當刻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