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反映偷拍者輕視嚴重性:以為冇人受傷害 團體促加強教育
政府去年修例及訂立窺淫罪,打擊偷拍他人私密部位問題,引起市民對偷拍行為的關注。而大眾一般認為偷拍者因「鹹濕」才出現偷拍行為,但「明愛朗天計劃」與嶺南大學合作的研究發現,大部分偷拍受訪者表示過程的刺激感及滿足感最吸引,而非只是性慾望問題。而不少受訪者雖然知道偷拍是不應該及羞恥的事,但又誤以為事態不嚴重,甚至認為過程中沒有受害人,反映偷拍是社會對性暴力或性侵犯的認知匱乏,應透過重視性別教育及廣泛宣傳新法例的範圍及定罪所負的刑責,來打擊偷拍活動。
支援曾作性罪行者面對問題及提供輔導的明愛朗天計劃表示,近年因偷拍問題尋找協助的人數逐年遞增,由2015年的28人增至去年的86人,佔整體服務人數逾77%。明愛朗天計劃遂與嶺南大學社會學及社會政策系副教授陳效能博士於2019年10月至去年8月開展有關偷拍行為的研究,與50名明愛朗天計劃因偷拍而尋找協助的服務使用者深入訪談,了解偷拍性私隱問題,喚起社會大眾對偷拍的認識,以及探討預防偷拍的可能性。受訪人士全是男性,以偷拍穿裙的女士為主,大部分曾經被捕。
部分受訪偷拍者認為過程中沒有受害人
受訪人士形容,偷拍非單是性慾望的問題,過程中獲得的刺激感及滿足感才是最吸引。大多受訪者表示,他們不會儲存照片,也不會外傳,只是透過偷拍成功讓他們覺得「擁有了」。而不少受訪者雖有意識知道偷拍是不應該和羞恥的事,但又同時誤以為事態不嚴重,更認為過程中沒有受害人,只將偷拍理解為侵犯私隱,而非性侵犯或性暴力。研究亦發現不少偷拍者並非有計劃地進行偷拍,而是認為偷拍「易過借火」,而且有部分受訪者認為,自己受色情媒體影響而偷拍,因為當中傳遞的「慣性視角」或強化了他們對女性身體的想像。
50歲的K於十多年前已開始進行偷拍,並認為是「生活的一部分」,5年前因偷拍被捕,才感受到問題的嚴重性,遂向「朗天」求助。他指自己透過參與輔導活動時,得知有被偷拍受害人前往「風雨蘭」求助,才知道偷拍受害者的心聲,原來自己即使沒有身體上接觸她們,也會對對方造成傷害,「我開頭以為冇侵犯人,佢哋唔知道就唔會有傷害」,經輔導後才知道這個「沒有傷害」的觀點才是對對方最大的傷害。
另一名30多歲的P自中學起接觸偷拍,這個行為亦已影響他十多年,至工作後仍會間歇性偷拍女士,直至一次被捕後,他主動到「朗天」求助。P認為社會應鼓勵偷拍者主動求助,而不是只視之為病態行為,或以為被捕後就不會再犯,「偷拍係一個舉動,唔係身體上嘅病,就好似一個炸彈咁,需要正視及處理。」
大眾易將偷拍與「狗仔隊」、「私追」等概念混淆
團隊認為,研究結果反映社會對性暴力/性侵犯的認知匱乏,以及輕視偷拍所帶來的影響,大眾容易與「狗仔隊偷拍」、「私追」及「街拍」等概念混淆,無形中淡化了侵犯性私隱的嚴重性。加上性別文化、消費文化及色情媒體營造的視覺影響下,例如大眾對性暴力的認知模糊,以及視性及性罪行是禁忌的課題等,都是助長偷拍問題發生的元素。
團隊建議應增加為偷拍人士而設的輔導服務,鼓勵他們及早求助。此外,團隊指偷拍屬於性暴力及性別不公義問題,需要透過公眾教育強化,從根源打擊偷拍問題。研究結果亦顯示,受訪者對因偷拍被捕後出現的後果缺乏認識,而新法例通過後清楚訂明偷拍他人私密部位是性罪行,惟現時的大眾宣傳只以標籤化方式如以狼或魔鬼借喻偷拍者,卻沒有明確指出偷拍性私隱的後果及性侵犯他人的影響,團隊認為需要廣泛的正向宣傳配合才可達到理想效果。
團隊設自我評估問題鼓勵大眾「快測」 籲有需要應盡快求助
由於社會上偷拍行為普遍,不論任何背景、婚姻狀況、教育程度、職業及宗教背景的人士,均有機會作出偷拍性私隱的行為,團隊鼓勵大眾可按以下問題進行自我評估,如有需要應盡快考慮求助:
1. 我會否向別人透露自己想過或做過的「偷拍」行為?為什麼?
2. 我認為「偷拍」是什麼問題?
3. 我可從「偷拍」中得到什麼?
4. 「偷拍」對被拍的對象可帶來什麼?
5. 「偷拍」會否對家人及朋友帶來影響?
6. 我是否想過或嘗試不再「偷拍」?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