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功能單親劏房媽:我係Miss工人同媽咪 調查指近七成受訪者抑鬱
新冠肺炎疫情令劏房戶生活難上加難。深水埗一項調查發現超過六成四受訪劏房媽媽認為自己是照顧家人健康的主要負責人,但礙於居住環境狹窄,衞生環境欠佳,加上經濟壓力,逾半人經常入不敷支,有近七成人抑鬱傾向,其中有單親媽媽指疫下照顧3歲女兒,難以長時間出外工作,既要面對經濟困境,又要兼顧女兒起居生活,只能將就每逢傍晚執平餸,對無法滿足女兒基本需要而感內疚,關注團體促請政府為家庭婦女提供家庭工作津貼,並加快興建公屋應付需求。
深水埗劏房互助聯會上月以問卷形式訪問130名居住劏房的媽媽,了解居住空間、經濟壓力、劏房衞生環境及隔音等問題,受訪者中有六成有全職工作,三成任兼職,其餘一成為全職家庭主婦。受訪劏房戶家庭人均居住面積只有44.7呎,比公屋人均標準75呎為少,受訪媽媽需要支付的平均租金為5,279元,佔據家庭總入息比例平均為55.9%,顯示租金成為最大開支來源。
71%受訪者因孩子吵鬧被鄰居投訴 精神壓力大
調查結果指,有八成六受訪劏房媽媽認同住所環境狹窄,六成一人認為房環境衞生狀況惡劣,有八成人因家中沒有地方擺放物品,需要花費大量時間整理,有七成五人認同劏房隔音設備差,有七成一試過因孩子吵鬧,被鄰居投訴,因而感到精神壓力大。
另外,九成八人曾出現入不敷支的情況,有七成七人為了慳錢,減出與親朋友聚會,亦有七成六人對未能滿足孩子各種合理需要而感到內疚,在多重壓力之下,有六成人八在疫情下變得焦慮緊張,出現抑鬱傾向。
單親媽:托管出去買菜當唞氣
單親媽媽林小姐育有一名就讀K1的3歲女兒,母女二人居住在深水埗唐四樓一間「一劏五」、面積不足100呎的套房,她之前曾居住在另一間劏房,因天花板有老鼠亂竄而搬至現址,現時月租5,000多元,主要依靠她在區內一間布疋行兼職,月入9,000至1萬元維持生計,她稱疫情女兒減少上課時間,她只能在周一至周五早上至中午時段兼職賺取收入,難覓合適工種,但租金、食飯及防疫用品開支令她倍感壓力,為了慳錢只能每逢傍晚待菜檔臨近收巿前,買入10元三份或四份的平價菜,「其實就係冇得揀,邊啲平食邊啲。」每月有剩錢時,才能買學習用品鼓勵女兒學習,對未能滿足女兒基本生活需要感到愧疚,「覺得生活打工好似為咗交租咁」。
林小姐稱在她眼中,當母親是一份最辛勞的工作,既要廿四小時看顧其個人安全,完全沒有私人時間,去年疫情停課期間,她更要停工全職照顧女兒起居生活,看顧功課、不停消毒家居,深覺「我又係miss、工人同媽咪。」只有將女兒暫托在協會看顧的一至兩小時出外買餸,才感到放鬆,「出去買菜一、兩個鐘,我已經當係唞下氣。」
團體:應視家庭工作婦女為正式勞動者
另一名單親媽媽李小姐同樣育有一名3歲的女兒,她稱自誕女後便放棄連鎖飲食集團的工作,全心照料,但劏房的環境難以令她放心,煮食地方狹窄,需要逐碟煮,煮好的餸菜亦無位置擺放,甚至要讓女兒在床上進食及玩耍,感到很不衞生。而劏房的黑廁不通風,當熱水蒸汽無處困在房內,久而久之令牆身發霉,更會不時聞到隔鄰煮食油煙及廁所喉管的異味,擔心女兒容易生病,但礙於沒有多餘錢,無法搬遷至獨立單位,輪候公屋三年又未有回音,母女二人只能繼續蝸居劏房內。
深水埗劏房媽媽互助聯會表示,大部分劏房媽媽面對不同生活困境,建議政府應視家庭工作勞動婦女為正式勞動者,劃定工時及給予最低工資保障,肯定家庭工作勞動價值,同時政府亦要規管劏房,盡快恢復租管條例,為輪候超過三年公屋的人士提供租金補貼,並且加快興建公屋,才能抑制劏房帶來的社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