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論壇．徐士傑｜從南越王朝被統一看當前台灣之困局

中國著名歷史演義小說《三國演義》開篇語言：「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國分爭，入并於秦。及秦滅之後，楚、漢分爭，又併入於漢。」英國哲人弗蘭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則有名言：讀史使人明智（「Histories make men wise」）。

時光荏苒，往事越千年。除了中國的激進學者和政治家之外，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澳洲前總理陸克文以及新加坡前駐美大使（編按：馬凱碩）等國際著名政治家們也都分析預言，中美兩個當今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可能因台灣問題而再次陷入沖突乃至戰爭。可以說，台灣問題已成為當今世界的一個不折不扣的難題和困局。

來稿作者：徐士傑

這裏筆者試圖從閱讀歷史文獻中所記載的南越王朝和中央王朝的分合故事來淺析當前台灣困局。

讓我們先看看歷史記錄上的南越王朝。此存於中國歷史上嶺南地區的局部王朝也被稱為南越國、南粵國等，是位於漢地九州南部地區的一個割據政權，為秦末南海郡尉趙佗所建。那麽，趙佗是何許人也？史書清楚記載，南越王尉佗者，真定人也，姓趙氏。也就是說，南越王朝的創立者趙佗，是現今中國華北地區河北省石家莊市正定縣人。至今在大陸河北省石家莊市趙陵鋪鎮，還存有趙佗先人墓。據記載趙佗先人墓原有72座墓冢，蔚為壯觀。但現今僅存主墓一座，有清代墓碑一方，上書「西漢南粵王趙佗先人之墓」。

史書所載，始皇帝二十八年，即公元前219年，也就是秦始皇統一中原六國之後兩年，就指派名將屠睢為主將、趙佗為副將，率軍五十萬，兵分五路進攻嶺南百越。其中一路軍隊很快就佔領了番禺一代並留地駐守，另外三路秦軍則西出進攻廣西。但秦軍此次進攻卻以主帥屠雎在進攻廣西的作戰中被殺而受挫。五年之後，也就是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再任命任囂為主將、趙佗為副將，再次進攻百越，終完成統一嶺南的大業，使整個嶺南地區自此劃入了秦王朝的版圖。

廣東漢人來自北方中原

攻佔百越後，秦始皇隨即在嶺南設立了南海、桂林、象郡等三郡，其中在番禺設立南海郡，以任囂為郡尉，統管南海郡。南海郡下轄番禺、龍川、博羅、四會四個縣。其中趙佗任地理位置和軍事價值都極其重要的龍川縣（今廣東省河源市龍川縣）縣令。文獻記載，趙佗在龍川築城辟地作為治所。為鞏固統治、防範越人，並安撫從遙遠北方來征戰的將士，趙佗采取了「和輯百越」的民族政策，一方面准許和鼓勵隨他而來的北方將士和當地人通婚生兒育女，以同化當地嶺南人；另一方面，又上書始皇帝，請求遣送50萬中原居民遷居南越。如此的舉措，使得嶺南地區得以迅速中原化。

從這段歷史記載來看，現在的廣東漢族人，包括居住在香港的漢族人，則主要是中原人的後代，也就是中國人的後代。

然而，強大的秦王朝好景不長，秦始皇死後不久，中原即大亂，用任囂的話說就是「天下苦秦久矣」。先有陳勝、吳廣等所領導的暴烈農民起義，後有長達四年之久的項羽和劉邦的「楚漢戰爭」。趙佗則聽從了任囂臨終前的勸告，趁秦滅及漢初天下大亂之機割據了嶺南，建立南越國，並自稱「南越武王」。

但西漢中原王朝並沒有忘記嶺南三郡，在政權初步得以鞏固之後，即著手討回嶺南。

南越王朝歸漢可比台灣

史書記載，漢高祖十一年（即公元前196年）夏，劉邦即派遣能言善辯的大夫陸賈出使南越，企圖以不戰而使趙佗的南越國歸屬。陸賈到南越國後，發現趙佗接見他時非常不禮貌，就歷數趙佗的中原出身及中國人（史書原文就是「中國人」）身份，並斥責趙佗忘本而反動，棄冠帶而欲以小小南越與天國漢朝為敵。隨後，陸賈結合劉漢誅滅項羽之順天偉事，指出南越如繼續與天漢為敵將大鍋及身，恐面臨滅頂之災。陸賈最終迫使趙佗接受了漢高祖賜給的南越王印綬，臣服漢朝，成為漢朝的一個藩屬國。

但趙佗的南越國歸順漢王朝之事並不是自此完結，擁有廣袤地盤、軍隊和政權組織的南越國，在呂后掌握西漢政權，中原漢王朝內憂之際，再次反叛，如趙佗自立為「南越武帝」,並發兵攻打鄰近的西漢長沙國。史書記載，呂后曾發布禁止對南越出售鐵器和其它物品的貿易禁令，甚至遣軍攻打趙佗的南越國。但呂后派軍隊攻打南越國的軍事行動並不成功，反倒使趙佗的聲望大增。趙佗還乘此機會，挾迫引誘閩越、西甌、駱等小國歸屬了南越統治。後來，漢文帝劉恆對自立為帝的南越王趙佗採取了懷柔之術，如派人修復趙佗先人在真定的墳墓，增設守墓之人，按時祭祀，並厚待趙佗尚在中原的兄弟等。經漢相陳平等人舉薦，漢文帝再次派遣陸賈第二次出使南越。陸賈再次不辱王命，宣示文帝詔書，宣布恢復趙佗封號。漢文帝詔書詞情懇切，令趙佗十分感動和惶恐，表示願意奉詔，放棄帝號，永為藩臣。史書上稱此事為趙佗第二次歸漢。

在趙佗高齡過世後，南越國仍延續了四代南越王統治，及至公元前111年，南越國丞相呂嘉殺掉趙王、中原人樛太后及漢朝使臣等人，再次使南越國背叛中原王朝。而此時的漢武帝治下的漢王朝，已取得對匈奴之戰的決定性勝利。漢武帝以南越國內亂和背叛為由，調遣十萬大軍兵分四路進攻南越國。陷於內亂之耗的南越國很快就被漢軍所滅。就這樣，南越國自公元前204年由中國人趙佗立國，至公元前112年被漢武帝遣軍所滅，共歷五帝93年。

讀了南越王朝這段短暫而有趣的歷史，再觀當今台灣之困局，中國大陸的中央政府手握重兵和內部強大的民族大一統民意，一再警告決不會坐視台灣的分裂獨立圖謀。然而會否歷史重演地再次完全統一中國，雖然目前還是個未完成的命題，但從中國歷史來看，完全統一中國的歷史可能再次重演。如是，台灣再被大陸中央政府出兵一統也將會發生。

如以南越國國祚作為參考，今日台灣割據政權最晚將在公元2042年被大陸統一，最快則可能就在2029年前後。台灣可能因正式獨立建國而遭大陸出兵武力統一。當然，期間的反覆曲折及武力相向將在所難免。

那麽美國會以美、日、澳、菲等印太同盟為依托而干預中國大陸出兵統一台灣嗎？

作者徐士傑是香港大學物理系教授和復旦大學光科系特聘教授，研究領域是固體光物理以及激光光譜學。文章的內容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與香港01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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