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債息恐慌觸發熊市？

本周美國國債債息連日推高，再度觸發股市恐慌。以美股為首的全球股市連日下挫，當中科技版塊尤為嚴重，納斯達克指數已洗掉年初以來升幅，香港恒指科技指數亦自年初高位回落至少一成以上。市場普遍認為股市下跌與美國債息快速抽高有關，甚至有人警告美國十多年的牛市將終結。

任何經濟周期都總會有完結的一天，真正的問題是到底還有多遠，可是根據美國債息抽升引發股市回調一事斷言美國牛市快將完結，實在有點判斷過早。

一個解釋債息為何會打擊股市的理論是，債息抽升會使國債看起來更吸引，吸引更多資金流入債市，從而限制了股市資金。這種講法其實是自相矛盾的，因為現時債息抽升反映的客觀現實是國債價格不振，市場上賣債的人比買債的人多。國債遭變賣正代表市場流動性增加，即使債息短期之內抽升足以令資金轉向，充其量不過是將原本從國債所放出來的資金收回，故此引起股市回調可以理解，但它不足以威脅到整個市場長期走向。因為當一定程度的資金流入債市以後債息就會趨向低迷，屆時股市又將變得更加吸引。在聯儲局沒有改變貨幣寬鬆的前設下，債息波動不太可能改變股市長期走勢。

此外，作為低風險資產的國債價格反映了對經濟未來走勢的預期，所以國債息下行代表經濟預期轉差，上行則代表市場的預期轉好。即使長端利率提高，但經濟向好本來就是對資本市場最大的支持力量。在實體經濟向好的情況下，股市很難會出現熊市。從歷史數據而言，過去債息快速上升也沒有觸發熊市的強烈關係，像2013年第三季及2016年下半年債息與股市都是並行走高。就正如聯儲局官員多次向市場表明，債息走高代表經濟復甦預期向好，現階段並沒有理由阻止。

當然，與以往不一樣的是這次市場對惡性通脹的預期很大，這種現象最終必定會迫使聯儲局加息，然後引發骨牌效應。只是惡性通脹預期與貨幣寬鬆的關係不大，過去美國多次量寬也不見能推高通脹多少，真正差異在於拜登政府所推出的大膽支持經濟計劃。與量寬資金主要流入資本市場不一樣，拜登政府的1.9萬億刺激方案直接加大政府開支，受惠者傾向於普羅大眾，低下階層的人收到錢很多時候會直接用於消費而引起更大的通脹預期。不過，要由復甦轉到出現惡性通脹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不是債息這下抽高就便會隨之出現惡性通脹。況且聯儲局官員已多番保證會容許通脹一定提高過2%而不減少支持，可以預期真正問題可能要到2022年或者更後時候才會發生。

現在的情況是，一方面市場拋棄國債，聯儲局表示不會停止支持，這表示流動性增加。另一方面，通脹也未真正上升，經濟有望轉好。即使長端利率轉升，此刻資本市場上累積了大量的現金，難道會一直放置於銀行直到經濟問題爆發嗎？還是在末日來到之前，繼續追逐更盛大的資本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