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周報觀點】「國家主席」應有的政治覺悟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這首唐朝詩人白居易的詩，說的是輔佐周成王的周公，在有流言說他意圖篡位時會感恐懼，而輔佐西漢平帝的王莽，尚未篡漢時也會表現得謙恭敦厚。這是用周公、王莽的故事，說明真偽邪正，日久方驗，不能僅僅經過短時間的考察，就對一個人的品德作出判斷，應長期觀察，才能得出正確結論。這種對歷史人物需要耐心等待觀察的心態，仍然適用於今天。

上月底中共公布修憲方案，當中包括取消國家主席、副主席兩屆任期的限制，引發海內外爭議。人們紛紛質疑此舉是否意味「終身制」重現，甚至有媒體和網民將其形容為「帝制復辟」。這種擔憂不無道理，畢竟中國經歷過毛澤東時代終身制的切膚之痛，現有憲政制度得來殊為不易，更重要的是中國早已進入「共和」時代，終身制早已被丟進歷史的垃圾堆。而且，緊隨其後內地全面封殺坊間輿論，很多人擔心這是一種倒退，其暗含的疑問是：習近平未來究竟想怎樣？

對此，內地官媒《人民日報》上周四（3月1日）發表評論說，修改中國國家主席任期規定「不意味着改變黨和國家領導幹部退休制，也不意味着領導幹部職務終身制」。這是官方的回答，也反映了習近平的意思。取消國家主席任期限制定必引來巨大爭議，習近平與其決策班底不會預想不到，但為何仍要作出此一決定？今天中國深化改革事業未竟，政治社會框架尚未完全達成，在習近平卸任之後，「一帶一路」、扶貧、國家治理改革等政策能否得以延續？中共黨內的腐敗、保守力量會否反撲？是否還會有人如薄熙來、令計劃、周永康那樣，忘記為政者的根本，將所有精力放到爭奪最高權力之上？這些都是習近平不得不考慮的，也是「修改國家主席任期」的現實原因。

不少人擔心習近平在未來或會犯下毛澤東晚年的錯誤，對此，我們先不妨假設，如果毛澤東晚年沒有出現「反右」、「文革」和「大躍進」，而是繼續引領中國在正確的道路上前行，今天其歷史定位將會如何？相信不會在「偉大領袖」和「獨裁暴君」間搖擺，而是一名毫無爭議的世界級政治領袖。如果習近平在2027年中共二十一大上，在完成歷史使命後以「裸退」形式退出歷史舞台，以他帶領中國取得的成就，會否被評為一名沒有毛晚年錯誤，但具毛歷史功績的人民領袖？當然，歷史不容假設，習近平能否成為一名「賢明政治家」，今天誰也難以給出答案。中國古人說「知我罪我，其惟春秋」，這是歷代有為賢能政治家的覺悟，也應該是習近平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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