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聲道｜四大視角透析大環球「正統之辨」 贏得對美博弈勝勢
臨近中國傳統新春佳節，西太平洋海上態勢卻不安寧。據網路公開消息，美海軍「尼米茲」號航母近帶領3艘「阿利·伯克」級驅逐艦以及1艘「獨立」級濱海戰鬥艦在我國南海黃巖島西北方向進行了約8個小時的演練，隨後高速駛離我國南海九段線的範圍。
過去幾年，中國春節前後，美海軍也從來沒有消停過，經常會「不請自來」。戰略層面，隨着中國軍力發展，我們可能並不似從前那般聚焦美艦來「拜年」之事本身，但仍需觀察研析事件所引起的影響，並看清美國此類行為的深層動機——美艦時不時「不請自來」，並不單純只是「噁心」一下中國，而是一種習慣性地示強，其深層動機在於構築和傳播、強化美國政府與體制的正統性。我們需抓住事情本質，並對此建立中國哲學下的處置方式。
來稿作者：白中石
有關歷史的「穿越猜想」
「穿越」題材的文學作品、影視劇近幾年在網絡上反覆流行，一般是講述主人公因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回到過去或去往未來後，在新的時空所發生的故事。由此聯想，假如兩千年前的一個普通人穿越到現在，對於今天的政治、科技，可以更快理解哪一個？
筆者把這個有爭論空間的問題稱為「穿越猜想」，並傾向於這位「穿越者」可能相對更快理解當今的政治概念——只要語言依然相通，該「穿越者」可能很快就會把美國總統大致的理解為美國的「大官」，並依據不同人所負責的業務，把美國的各部長官理解為自己所屬那個朝代主管軍隊、糧食等方面的主官。而若想讓這個人理解現代科技的衛星、代碼和算法，或需要更多時間。
政治和科技都在進步，「穿越者」更容易理解當今政治，這是因為政治的進步比科技小嗎？當然不是，而是因為政治所具有的很多「自然屬性」是不變的——一棵樹會長粗並出現新的年輪，但依然是樹；而科技則是由種子發育而成的西紅柿，如果這個人連西紅柿都沒見過，見到西紅柿的種子後恐怕也更難認識。「穿越猜想」應該讓更廣泛的群體都去思考一下，於百姓來說，可以有助於其更好的建立穩定的歷史觀、世界觀；而對關鍵少數來說，則可助力更好把握政治工作中的一些變與不變。
由此展開，我們應與時俱進的對一些概念進行辨別，並作為對美博弈的籌碼和大國競爭的利器。很多人覺得中美兩國之間，中華文明歷史悠久，美國曆史文明積澱淺薄，因此中國在一些方面具有無可替代的天然優勢。但在一些具體領域，這一結論目前尚不適用。
歷史長短會讓看待歷史的方式變化
歷史越長的集體，其成員越容易把歷史當「學問」；歷史越短的集體，其成員則容易把歷史當「案例」。人把一件事當作「學問」還是「案例」，對行為產生的最大影響是去「研究」還是「應用」這件事——研究學問、應用案例。中美兩國司法體系的構建過程和運行機制就是鮮明寫照，當然這並不能說明誰更高明，只是二者不同。
從更大範圍來看，潛意識裏看待歷史的角度不同，導致中美兩國使用「歷史知識的力量」的風格很不一樣，由此導致了一些局面上的差距。這種於大集體中存在的認識不同，會經過濾最終凝練至大集體的決策群體，帶來博弈思路和態勢的差異。單就「學問」和「案例」所帶來的「研究」和「應用」之別，這可能會使短歷史集體如美國，相較長曆史集體如中國，在某些方面保有競爭優勢。認識到此點以後，我們完全可以抹平相應的劣勢。
短歷史集體的「謙虛」和「優勢」
美國人在意識形態戰場中對待其他人是傲慢且充滿偏見的，但其對待意識形態理論和工具是極其「謙卑」的，最大表現就在於——他們不過多去「分析」歷史「案例」，而是直接採用最原始的辦法，遵從並「原汁原味」的使用自己所能接觸到的歷史「案例」，如果把意識形態工作比作某種「宗教」，那美國政府是包裝成開明派的原教旨主義。
把歷史當案例會刺激一個集體更直接的去利用和復現歷史，「歷史家底薄」的美國，一直在本能的用粗暴、具體、原始的方式調用「歷史案例的力量」。意識形態工作中，美國所編寫並依託「糖果」和「炸彈」在世界範圍內力推的所謂「『民主』故事集」，本質是在圍繞政權和制度的「正統性」做工作，只是他們也與時俱進，把在大眾認知中帶有封建色彩的「正統性」一詞，換為了當今時代更易被世界各國老百姓所接受的「合法性」。
他們抓的很實、很細，做的工作非常具體——美國的精英階層嘴上在說「合法性」，但始終沒有偏離構建和強化美國政府和體制的「正統性」這一核心目標，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的一些工作，明明與維護政府和體制的「合法性」相背離，但其想方設法通過「合理性」強行解釋出「合法性」，不惜傷害「合法性」也要去做，例如伊拉克戰爭、對華貿易戰，就是因其要追逐更重要的目標——政府和體制的正統性。事實證明，美國寧可犧牲合法性也要追逐正統性的行為，說明其只是在編政治領域的故事集忽悠別人，但不會騙自己。
很多中國百姓都覺得，中國在和美國之間圍繞宣傳、意識形態工作的競爭中處於弱勢，特別是在國際上疲於應對、被動防守。我們研究了很多有關構建、強化和傳播正統性的歷史知識，卻在應用時目的不明、含羞待放。我們圍繞政府和體制正統性所做的工作可以再直白一些。
政治領域的意識形態工作本質就是有關於正統性的工作，合法性只是在當今時代用於描述正統性的替身。指導思想不同會帶來具體行動不同——合法性在實際效能上只能補充、說明，卻無法替代正統性，我們現在圍繞合法性、正義性等開展的工作，都沒問題，但不能因此就忘記有關正統性的核心本質，因其會導致一些工作出現短板。中國有關部門對此的認識要更「與時俱進的回歸本源」，圍繞於此的認知要更直接、更純粹、更接地氣。
大環球中的「正統之辨」
是「辨」不是「辯」，因筆者認為，對中國來說，現在尚未到在全球發起「真理大討論」的最佳時機，也不是在意識形態領域反攻美西方本土的最佳時機。當然，現在如果有人戴着有色眼鏡針對中國政府和體制做些指鹿為馬、偷雞摸狗的事，我們肯定要堅決戳穿，並以雷霆之勢反擊、打擊，但要始終把握我們現在的主要工作不是為「辯」吵架、而是為「辨」做事。就圍繞正統性構建與強化而言，把緊「辨」字，就國內不同群體進行認知引導，就世界不同群體有針對性的引導認知，應是主要工作方向。
第一辨，我們回顧世界歷史和中國歷史，就算在打仗，趕上年關或重大節日，有條件的一線部隊也會想方設法讓戰士吃頓好的，或至少送上祝福；老百姓對年三十桌上的一盤餃子，比對美國的「民主」故事書要熱情的多。為何會如此？這裏面藴含着一種力量，我們對這種力量的運用還有提升空間，且機會已伴隨國家領導人「我將無我，不負人民」的精神到來。領導人「我將無我，不負人民」的堅定信念，充分體現了一個大國領袖高尚的思想境界和超凡脱俗的偉人擔當。「無我之境」意涵最高領袖已與中華文明、人民意志相融合，這是強化政府與體制正統性的百年之機，有關部門宜及時跟進，維護核心、進一步提升黨和國家意識形態堡壘的強度，進一步促進黨與中華文明、人民意志的融合，並瞅準時機做一些具體的工作。
例如，中國歷史上有掌管國家宗廟的常奉，地位之高列及九卿之首。與時俱進的看，我們現在雖不需要「新常奉」，但有關民族傳統、民族精神、民族遺產、國家象徵，以及公職人員的行為準則、物質待遇和精神待遇，百姓對傳統文化、傳統節日的認知與行為引導，圍繞於此的有關行政安排，以及海外華人與中國的關係，這些工作現在是散落於各相關部委辦局，各項目之間的內裏聯繫、統籌設計有提升空間。這些都是中華之禮、民族之儀，禮儀絕不只是講禮貌、守規矩這麼簡單，科學運用不會帶來束縛而會激發力量。可否考慮將某些工作統合起來，成立禮儀部，有大計劃、長遠規劃的開展工作，值得考量和關注。
第二辨，中國政府和體制的正統性一是來自於圍繞誕生的鬥爭——是黨和人民經過艱苦卓絕的戰鬥打下並托起了這片江山；二是來自於圍繞使命的業績——讓中國人民站起來、富起來、平視世界，讓國家強起來；三是來自於圍繞運行的改革——緊密結合實際，為了人民更好，對黨和國家進行行之有效的改革；四是來自於圍繞傳承的融合——對中華政治文明、文化傳統、民族精神以及世界先進思想和理論的繼承、融合與發揚；五是來自於圍繞開拓的進取——帶領中華民族不斷攀爬至歷史新高。所以，一個國家政府和體制的正統性應從其誕生、使命、運行、傳承、開拓五個方面向世人說明，所謂「合法性」卻只能勉強覆蓋誕生和運行兩個方面，且就誕生來說，對鬥爭的體現嚴重不足。如果美國一直在圍繞五點不遺餘力的做工作，如果我們只抓其中的一兩點，力度自然不足。
第三辨，在中國形勢向好，前進步伐比美西方快，並在一些關鍵指標的實現上「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關鍵時候，圍繞構築、強化、傳播中國政府和體制正統性的思路是：把中國製度優勢的「炸彈」懸在美國頭頂引而不發，最大程度的榨取戰略價值。如果中美真要鬥到底，那中國圍繞制度優勢所製造的意識形態博弈工具，應是壓垮美國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不應是攻破美國城池的「先頭部隊」。例如本文開頭提到的美航母來南海「拜年」，有美國防部官員對美媒透露，「尼米茲」號航母打擊群在南海活動之際，「解放軍派出兩艘軍艦進行跟蹤監視」。覆盤我方有關事態的處理，除掌握動態、監視驅離之外，今後還應考慮官方更快更多地發聲，讓老百姓知道美艦來了，新聞聯播和各大媒體平台跟進提及有關事件，而且最好有記者跟在我們的軍艦上、現場「直播」並做介紹，讓觀眾順着記者手指的方向，親眼看美艦。當然，如果我們也派船去美國本土附近海域，並讓艦上官兵在春節聯歡晚會上向祖國人民視頻拜年，也是可以考慮、安排的戰術層面工作。
第四辨，要清醒看到圍繞政府和體制正統性，與美西方國家間鬥爭的嚴肅性、殘酷性、長期性。我們有些同志覺得，對今天的中國來說，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須知，只要我們的國歌《義勇軍進行曲》中「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這句詞不變，危險始終在前方，危機感、緊迫感不能拋棄。正如「第二辨」中所述，圍繞正統性的破壞行動是一個大課題下的五個小課題，美國現在拿中國沒辦法，是因為它在五個方面圍繞中國一個題都啃不動，啃不動不是因為美國不想啃，或者開小差，而是因為我們自身堅決、勇敢、毫不妥協的與之鬥爭。未來形勢會越來越好，但形勢再好也不能麻痹大意，特別是當我們實力愈發厚重，當全社會整體上認為美國已經沒有實力再傷害我們的時候，更要盯緊有關政府和體制正統性的鬥爭，在此方面半步都不能退，必須把腿站進大地生根發芽，人在、旗在。
作者白中石是香港大學機械工程理學碩士，內地機械工程師。文章僅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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