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論壇．恩威並施｜食環署是香港最差的政府部門

香港公務員質素是高還是低，社會不乏爭議，但我相信只有香港公務員自己覺得公務員質素高，市民普遍都覺得香港公務員質素有問題。香港公務員的質素當然未至於差到最差，但是一定不是很高，而且在回歸後出現倒退。

在眾多政府部門裏面，食環署是質素最低的其中之一。政務司副司長卓永興的洗太平地大行動，正正說明食環署是一個質素很低的政府部門，人很多，但是效率非常低：滅鼠滅了很多年，做不出什麼成績；垃圾處理做了很多年，也沒有什麼進展，來來去去都是用堆填區的方法。從前有反對派拉後腿，所以拖拖拉拉做不成，《港區國安法》出現後反對派消失了，推動改革應該再沒有藉口了吧。但是從目前的局面看，食環署似乎仍然是一個小霸王。

北角東寶小館面臨結業，正說明了食環署不近人情，把幾十年前制訂的古老政策套用在新的社會形態裏面。事實上，香港的街市小販政策目的就是把香港所有小販街市和傳統消滅。食環署的公務員毫不進取，不會好好學習先進的市集管理模式，只會一刀切，把香港建立多年的大排檔食肆品牌邊緣化，甚至消滅。

電影Crazy Rich Asians（港譯《我的超豪男友》）裏面有一個情節，男主角帶女朋友到新加坡，一下機便和朋友到一個戶外大排檔進餐。這一段讓人印象非常深刻。新加坡把他們的大排檔現代化，成為了一個非物質文化遺產，甚至具有世界級的旅遊吸引力。

亞洲最重要的一個地方特色文化是戶外食肆、大排檔和街邊小食。亞洲各地區都有，香港更是有過豐富的小販街市文化，但1995年香港政府訂定了一個旨在消滅小販大排檔的政策之後，從來沒有好好檢討過它是否得宜。十多年前政府曾推出檢討，但是立法會議員沒有什麼興趣，所以便不了了之，再沒有跟進。

食環署若果是一個先進的政府部門，必然會在其能力範圍內調整和調節。可惜食環署像鐵板一塊，人多但辦事效率非常低。回歸以來，小販管理的預算增加了一倍，由回歸前7億元增至2020年20億，這是一個天文數字；管理政策方面，香港政府很多時候只會「管」你而不會「理」你。

立法會議員和傳媒經常說監管，「監管」與「管理」一樣由兩個各有意涵的字組成，你有能力才能夠「監」，有方法才能夠「管」。現在香港政府做很多事情只有「管」而沒有「理」，又缺乏監督能力，便用一些過度強力的方法去管，所以霓虹光管被管死，整個香港小販市集文化也被管死。

李家超政府會對食環署會大手術嗎？一定要動，李家超在記者會上說要解決深圳旁邊堆填區發臭的問題，這就是食環署要處理的問題，因為堆填區出現發臭情況，與政府沒有做好廚餘回收大有關係。這個事情說了十多年，政府似乎仍然無動於衷。其實，要解決鼠患也必須在源頭減廚餘，廚餘沒有了，鼠患才可望真正解決。而且，垃圾回收能夠製造很多經濟效益。

政府常常說要在疫情後振興旅遊業，要振興零售業，但是香港已經沒有什麼旅遊特色，因為香港政府的所謂管理政策把整個城市管死了。香港的特色完全消失了，茶樓愈來愈少，街市、畫舫、老店、街頭小食愈來愈少。香港變成一個沒有什麼趣味的城市，人家為什麼要來旅遊呢？遊客首選當然是日本、韓國、新加坡、泰國等地方。

食環署一定是在「管死香港」方面排第一名的政府部門。那麼，如何着手改革它？這必然需要很大的魄力，因為食環署的官員是小惡霸，2019年他們便沒有承擔公務員應有的責任，和紀律部隊一起去處理問題。諷刺的是，食環署小販管理隊是根據紀律部隊的薪級表支薪，有些人薪金比消防員更高，但他們並不需要根據紀律部隊的體格要求或考核模式決定升遷。公務員事務局會動手術處理這個不公平的情況嗎？

說到底，香港口口聲聲說要成為中外文化交流中心，但若被食環署這樣摧殘去，像東寶小館這種富有特色的食肆因為一些落後的政策而被消滅，值得嗎？

還有，審計署經常批評食環署轄下的街市空置率高，但這個問題到現在仍然沒有好好處理，原因就是食環署根本不需要回應任何民間社會的批評。他們基本上可謂拿一些古老的政策做金科玉律，橫行霸道。

這涉及頂層設計問題，上層的政務官根本沒有能力駕馭食環署這個超級大白象。食環署人數眾多，2021年公務員人數為11,500人，但是他們處理的很多事情卻都是外判，洗街外判，清潔垃圾又外判。為什麼已聘請那麼多公務員，仍然需要大量外判呢？這個問題立法會要問，卓永興副司長要問。

如困真想要解決垃圾黑點等衞生問題，不去大力改革食環署，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特首和卓永興副司長要做實事，必然要動真章，以食環署做一個示範單位，進行一個實實在在的大改革，才能根治香港管治嚴重落後和失調的結構性深層次問題。

作者胡恩威是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江蘇省政協委員、進念．二十面體聯合藝術總監暨行政總裁。文章僅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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