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恐襲廿年|改變歷史的一天 卻沒有帶來更好的世界

撰文:評論編輯室
出版:更新:

美國日前完成從阿富汗撤軍,正式結束長達20年的戰爭。而這20年的起點,要回到2001年9月11日。

在一個普通的星期二早上,一班原定從波士頓洛根國際機場前往洛杉磯國際機場的航機在8時46分撞向了紐約市中心的世界貿易中心北座大樓,17分鐘後第二班的航機再次撞向世貿的南座大樓,兩座大樓繼而先後在世界的鏡頭前土崩瓦解。與此同時,毗鄰華盛頓特區的五角大樓在美國東岸時間9時37分亦受到襲擊,一輛客機撞向五角大樓的西翼;另一班客機則在賓夕法尼亞州的尚克斯維爾鎮(Shanksville)田野上朝地墜毀,全數乘客全部罹難。其後的事就是歷史。

這場20年前的恐怖襲擊改寫了美國歷史以及全世界的格局。為了回應極端的恐怖主義襲擊,美國隨即把自己捲入兩場千里之外的反恐戰爭。雖然阿富汗的塔利班和伊拉克薩達姆政權倒台,戰爭的影響卻沒有隨之結束。反而,美國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一待就待了20年的光景,並且為扶植當地政府耗費了上萬億的美元,但當地仍然有如失敗國家。恐襲至今20年之際,國際關係學者Joseph Nye撰文提出「911恐襲至今為美國帶來什麼改變?」,並進一步拷問如果再一次類似911程度的恐襲來臨,美國又是否願意以同樣的反恐政策,承受與極端主義泥漿摔角的結果?

2001 年 9 月 11 日,星期二,世貿中心遭到恐怖襲擊後,人們穿過紐約布魯克林大橋逃離曼哈頓下城。 (美聯社照片/丹尼爾山肯)

美國政府對恐怖主義的回應

恐佈襲擊之所以可怕,除了是幾千條性命可以在一瞬間被奪去,亦在於恐懼完全地吞蝕了一個開放的文明社會。在客機撞毁標誌著美國的權力的世界貿易中心後,美國民眾紛紛疑惑「到底是誰襲擊我們?為何要襲擊我們?」。不論紐約市抑或整個美國都陷入一片驚慌之中,擔心發生下次恐襲。翌日《紐約時報》形容全市被「憤怒、絕望和無助所籠罩」,不少身處現場或逃過一劫,甚至只是在電視中目睹客機撞向世貿大廈的美國民眾,都經歷前所未有焦慮和困擾,期待政府強而有力地回應。

時任總統喬治布殊在恐襲後三日到達倒塌的世貿現場,並在一遍頹垣敗瓦中發表著名的「大聲公講話」(Bullhorn speech),嘗試安撫美國民眾「世界都聽到大家的悲傷」,卻抵不住社會焦慮、急於回應的氣氛。紐約證券交易所在9月17日復市後,道瓊斯指數仍然在一日內暴跌7.1%,創下歷史以來單日最大跌幅,而隨後幾日累積平均跌幅更加達到14%,超過1.4萬億美元短短幾日間在市場中蒸發。而《紐約時報》亦在9月13日發表以「美國急需領導力」為題發表社論,要求總統喬治布殊拿出「必要的勇氣」以及需要「表達其堅定決心懲罰策劃恐襲的人」。

2002年1月喬治布殊發表國情咨,美國進一步提出擴大「反恐戰爭」的目標,把伊拉克薩達姆政權納入「邪惡軸心國家」(Axis of evil),並在2003年以其擁有「大殺傷力武器」為由出兵伊拉克。(VCG)

阿富汗伊拉克沒有過上好日子

美國在焦慮的社會氣氛中,急於找出回應恐襲的辦法。在恐襲發生後三日,國會參眾兩院通過授權總統喬治布殊發動戰爭的法案。與此同時,美國方面亦向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權發出最後的通牒,要求塔利班立即關閉蓋達組織的訓練基地以及交出拉登。在塔利班拒絕後,美國於10月7日聯同北約盟友發動「永續自由行動」入侵阿富汗。2002年1月發表的國情咨文中,小布殊進一步提出擴大「反恐戰爭」的目標,把伊拉克薩達姆政權納入「邪惡軸心國家」(Axis of evil),並在2003年以其擁有「大殺傷力武器」為由出兵伊拉克。

兩場反恐戰爭造成龐大的經濟損失和人命傷亡,不但給該地區帶來不穩定,及後的勢力均等亦被美國打破並形成了權力真空,ISIS等極端主義亦因此順勢而起,肆虐敘利亞、伊拉克一帶。加上,美軍駐守當地時有反人道罪行發生以及無人機的空襲造成的平民傷亡,本身亦進一步助長極端主義的抬頭。最終由阿富汗、伊拉克到敘利亞,一帶地區在過去廿年也沒有好日子過。

20年過後,國際關係學家Nye提出,假如今日美國再次遇上911級數的恐怖襲擊,今時今日的美國政府仍然可以像2001年般回應極端主義的威脅嗎?美國經常自詡為世界大國,但能力愈大也責任愈大,若不慎使用能力,對自己及別人也可以是一場災難。回顧這20年的反恐戰爭和911後的社會變遷,到底美國是否有更好的辦法應對當日的攻擊,華盛頓中人若果不作出反思,美國又怎能為帶來更美好的世界而作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