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九最大功能是給高層展示「跳船」技巧？

西九文化區管理局高層近期人事變動頻繁，周四（19日）首席財務總監馮潔儀離任，同日公布政制及內地事務局局長政治助理吳璟儁將出任傳訊及公共事務總經理。西九建築項目一再延誤超支，耗費逾200億元公帑，當初承諾的促進香港長遠發展為國際藝術文化大都會，促進文化創意產業發展，至今仍未實現，高層卻不斷流轉，令人擔心無法有系統地發展。

計及馮潔儀，在西九管理局在九個高層職位中，懸空或以署任頂替的崗位增至四個。此外，西九近年一直擺脫不了管理層不斷換人的劇本。此前2017年上任的表演藝術總監方美昂於今年4月離職；司徒澤民在2019年1月內部晉升為首席工程總監，惟於今年7月離任；上任行政總裁栢志高於去年11月提早離任，並表明那不是他所希望的離開方式。再數遠一點，之前兩任行政總裁謝卓飛和連納智也是提早離任，前者更只任職五個月。

難見長遠規劃

西九管理局可謂劣績斑斑，工程、財務、人事、購置館藏問題一蘿蘿。管理局負責建設40公頃文化項目，由2008年起獲立法會216億元撥款，到現在只有戲曲中心、M+博物館、展亭、自由空間和藝術公園落成，不論是落成還是興建中的項目也避不過延期超支。更糟糕的是，管理局未來幾年可能陷入財困，去年管理局已警告很大可能會再度向立法會尋求撥款，意味着項目成為無底深潭。此外，M+博物館館藏屢惹爭議，購入展品的準則模糊，令外界質疑出現藝術界的私相授受，當中部分更被指政治敏感的藝術品，惹來建制陣營批評。

西九管理局不斷換人，最直接的後果是機構缺乏方向，政策隨人轉，可能出現朝令夕改的情況，難以作長期、有系統的規劃。而換人的情況持續發生，也令人擔心會有結構原因。早期局方多聘用外地藝術行政人員，他們雖然響負盛名，但缺乏對本地文化圈的認識和脈落，亦輕視工程延誤，加上政界藝術界也對來自外地的人選一直有保留，導致在決策上不時出現衝突。例如西九管理局及M+董事局與購藏委員會成員靳埭強曾經不滿管理局成員背景混雜，決策難具遠見。

新CEO須定軍心

近年西九董事局轉變用人策略，起用本地背景人士，柏志高和過去一年署任行政總裁的馮程淑儀也是資深政務官，也未能挽回頹勢。有傳柏志高提早離任是因為與董事局不和，例如董事局成員葉傲冬指對方修改工程建築設計致造價提升，但董事局很遲才知悉，又在某些會議與成員各持己見，因而失去互信。至於馮程淑儀，如上所述，在其任期下，兩位監督財務和工程的高層離任，未能為局方「止血」。離職可能是體現個人問責，但管理層一直展示不出換人過後，局方在管治和工程進度有明顯改善，外界看到的只是公帑被枉花：有五位高層每年可以「袋走」逾300萬元酬金，行政總裁酬金更達600多萬元，比特首和司局長還要豐厚。

高層來了又走，人事流轉的氣氛延至下級，往後難以吸引優秀人才加入各級職位，外界亦會看低香港的推廣文化藝術，成為藝術之都的能力。最糟的是員工當管理局是旋轉門，不會對職責上心。一連串的人事變動，西九管理局管理層固然責無旁貸，但負責訂立西九文化區方向和監督管理局的西九文化區董事局也難辭其咎，必須提出管理局人事亂象的解決辦法。

在紛亂時刻，唯一肯定的是馮程淑儀在10月將正式擔任行政總裁。她曾稱署任期間「重燃對西九的熱誠和理想，盼以統籌身份見證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開幕，遂決意延遲退休」。然而，一人的熱誠和理想是不夠的，還要穩固的團隊共肩作戰。在顧及工程和財政的同時，她亦必須穩定軍心，現職和新聘管理層可以抵禦種種挑戰，終止「跳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