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如加入CPTPP將延續脫歐經濟困境

英國近日表示有意加入由日本牽頭的「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英國貿易大臣卓慧思（Liz Truss）計劃於周一（2月1）致電日本與新西蘭的商貿官員正式要求加入。英國脫歐已近一年，過渡方案也於去年底完結，它尋求加入CPTPP的目的很明顯是想在與歐盟分手後找尋新的貿易機遇。

無論是CPTPP或是其前身TPP也好，都是一個地緣性貿易組織，其簽約國都是圍繞着太平洋的國家。好像日本、新西蘭、澳洲、新加坡等四國本身已有緊密的經貿來往，而墨西哥與加拿大則毋容多言是多年的重要貿易伙伴。相較之下，英國明顯欠缺地緣上的優勢，貿易關係相對不密切。英國與CPTPP成員中有最多貿易往來的是日本，在2019年只排到第11位，與日本的貿易只佔其總體貿易量的2.1%。即使2020年英國對日、澳、紐的貿易量和排名都有上升趨勢，但是數據因歐洲整體受到新冠疫情打擊所影響，未必能反映常態。

英國經濟能否受惠？

從一定意義上，英國參加CPTPP將有助於推升其貿易額，對修補脫歐後所形成的損失必然有一定作用。但具體而言，CPTPP的簽約國中，只有澳洲的人均GDP明顯在英國之上，高出約四份一。日本與紐西蘭這兩個貿易伙伴與英國算是比較緊密，人均GDP水平都與英國在伯仲之間。而另外一個先進國家加拿大與英國的貿易關係並不強，人均GDP水平也只略高於英國。新加坡的人均GDP雖與澳洲差不多都領先英國一段距離，但其人口少以致能帶來的貿易效果有限，而且與英國的貿易關係也不算強。

人均GDP某程度反映了當地的物價水平與工人待遇，這將很大程度影響其出口貨品的價格競爭力。人均GDP愈高，很可能代表其同一製品會賣得愈貴，在以降低關稅為旨趣的貿易協議中，人均GDP水平愈高的國家有更可能會增大進口貨物，這不單將做成貿易赤字，也會使本土某些工業流失。從英國與這些國家的貿易量當中，基本上乎合了這個假設。按英國統計局公布，2020上半年中，與日、澳、紐三國的貿易中，只對澳洲有較明顯的貨物貿易順差，對日本和新西蘭都略有逆差。對這些先進國家尚且如是，CPTPP中還有包括越南、墨西哥（已批准）、馬來西亞、智利、秘魯等（尚未批准）等發展中國家，英國加入後，在貨物貿易中很可能處於弱勢。

重視服務出口　當初為何脫歐？

當然，英國的優勢不在於貨物出口，而在於服務貿易，即使對發展中國家，英國也可以有很好的服務貿易順差。英國加入CPTPP大可以加大強項發展。雖然如此，但這將會產生一個矛盾。當初英國脫歐公投所反映的問題便是，倫敦等大城市受惠於金融等服務業希望留歐，而傳統工業城市則不滿製造業式微而希望脫歐。按現在的情況估計，即使日本稱CPTPP對市場準入、勞工待遇等有高的要求，但英國加入CPTPP估計將使本地工業進一步受壓，實在難言會比留歐時好。如果英國沒有從根本改變製造業效率，那加入CPTPP將無助於改善製造業式微的問題。到頭來又得以服務業支撐大局，任由製造業繼續下去。

對於簽訂了CPTPP的各國，估計並沒有反對英國加入的強烈理由。但英國人或許要質問，當初放棄歐盟這個地緣伙伴，到頭來遠求諸千里之外，得到的結果卻相差無幾，這到底又為什麼呢？會否加入CPTPP之後幾年，英國人又似加入歐盟一樣感到後悔而想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