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女艷諜滲透北加州　三藩市灣區何以成諜戰要地？

中美關係近年跌至冰點，華府致力打撃中國政府在當地的情報活動。聯邦調查局年中先於國內多個城市撒網，盤問涉嫌懷疑解放軍背景的簽證持有人，以簽證欺詐罪為名起訴四名旅美中國生物科技人員，其後又稱中國駐侯斯頓領事館從事商業間諜活動，竊取美國科研成果而將之關閉，再逮捕了涉嫌幫助北京擔任雙面間諜的港籍前中情局人員馬玉清。日前美國新聞網站Axios更爆出一位洋名Christine、本名方芳的中國留學生，如何以一人之力打入北加州以至全國政治圈核心的秘聞。

據報道指，方芳自2011年赴美留學入讀加州州立大學東灣分校，在校內學生活動中極為活躍，如擔任中國學生聯誼會主席、亞太裔公共事務聯盟在該校分部主席等，並借助該身份打入北加州政圈。其會舉辦大型活動，邀請當地政治人物、商界領袖、中方使館人員，透過此類場合認識到加州聯邦眾議員史瓦維爾（Eric Swalwell）、趙美心（Judy Chu）、時任費利蒙市長哈里森（Bill Harrison）、國會候選人卡納（Ro Khanna）等，更參與上述政治人物籌款活動，並為之介紹金主贊助其競選經費。

方芳參與政治活動時一直以國會與美國亞裔社群之間的橋樑自居，社交媒體朋友列表有如北加州政圈名人錄，從市議會議員到前任現任市長均在其列，其中史瓦維爾以及其父、弟均是其好友。打從史瓦維爾為市議會議員時，方芳已經跟之有所接觸，更為史瓦維爾2012年國會選舉爭取到捐款和亞裔選票，使其成功當選為該屆最年輕國會議員之一，晉身全國政壇。史瓦維爾更於2015年起擔任情報事務常設專責委員會，負責監察中情局事務。其去年更參與民主黨總統初選，力圖問鼎白宮寶座，只因競爭激烈而早早棄選。

曾與總統參選人建立深厚關係

除了灣區外方芳亦致力將影響力擴展至美國腹地，美方情報機關指其曾參加各地市長會議，並與至少兩名中西部市長發生性關係。而其與中方使館人員的接觸開始受到令美方情報機關注意，並發現其一直接受一名偽裝為中國外交官員的國安人員指令而行事，以收集情報及滲透北加州的政圈為目的。自此方芳被納入聯邦調查局的監視，並向白宮及國會匯報。直至2015年方芳在赴華盛頓參與一個活動前夕突然稱有急事要回國，而事前灣區的政圈亦傳出方芳正被聯邦調查局調查，方芳自此亦在北加州的政圈銷聲匿跡。

中美酣熱的情報及間諜戰已非甚麼驚天大新聞，不過以方芳一名中國女子，憑着搞學生運動竟然可以一人之力，在灣區政治圈建立如此廣闊的人際網絡，甚至可以遠至中西部而且更深入聯邦政界的層面，與未來總統參選人建立如此深厚關係，仍是不容小覷。而北京之所以選擇北加州作為方芳落腳點，無疑是看中灣區政經地位的重要，令之成為各國諜戰兵家必爭之地。除了中方之外，俄國情報人員在當地的工作亦甚為活躍，譬如2017年美俄交惡時期，特朗普便以俄國進行間諜活動為名下令關閉俄國駐三藩市領事館。

經濟方面，加州作為美國生產總值最高州份，經濟總量超越印度全國之餘亦僅稍遜德國，本身已可問鼎全球第五大經濟體，以其強大的經濟實力自然足以影響美國全國政治格局。同時，北加州更是全球最重要的科技工業中心矽谷的所在地，科技巨企蘋果、Facebook、Google、特斯拉等皆在當地設置總部，與早前被關閉的中國駐侯斯頓領事館所處的德州一樣是為美國軍工及科研中心。因此北京亦重點培養當地的商業情報網絡，早前因被通緝而匿藏駐三藩市領事館的唐娟，便是當地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科研人員。

三藩市華人社區成北京策反目標

政治方面，北加州亦是眾多美國重量級政客的起步台階。除史瓦維爾及加州聯邦資深參議員范士丹（Dianne Feinstein）外，美國歷任總統便有三人來自加州，包括政治生涯圍繞史丹福大學的胡佛、出生加州並先後代表出任眾參兩院議員的尼克遜、荷里活發跡並成為加州州長的列根，且皆為共和黨人。不過時易世移，現今由矽谷科技巨企盤踞的北加州灣區近年已成為民主黨的天下，黨內第二、三號人物候任副總統賀錦麗及眾議院議長佩洛西，便分別為三藩市前地方檢察長以及代表三藩市選區逾三十年的眾議員。

原稱舊金山的三藩市亦是華人自淘金熱以來在美國首個落地生根的社區，因而在當地頗有規模。范士丹擔任參議員前為三藩市的首名女市長，便長年與當地華人打交道，而賀錦麗為取悅華裔選民亦取了一個漢化譯名。而北京外交目標重點之一，亦是要對此批海外華僑進行籠絡統戰，不僅致力將當地的反共勢力擠壓並移除，更極力向當地華人社區灌輸有利北京政權的觀點，務求更易能策反當地的華人收為己用。最著名例子當要數身兼國會參議院情報特別委員會主席的范士丹，身邊工作二十年的華人司機竟是中國間諜。

北加州既擁有如此強大政經權力及科技實力，當地又具有規模的華人社區，難免會成為中美諜戰的戰略要地。然而隨中美關係急轉直下，華府不斷抽出方芳等疑似間諜，亦令當地華人社群蒙上陰影。中國政府在海外華人群體從事間諜活動，既令當地華人社群蒙上裏通外國的污名，亦加深了當地對華人的不信任，甚至助長針對亞裔的種族主義。早前的新冠病毒由武漢擴散全球，已令不少海外華人甚至亞裔面孔受到種族歧視。如今隨着中美諜戰越演越烈，也令海外華人意識到自己被迫處於在兩個「祖國」激烈碰撞的尷尬夾縫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