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世衛為什麼不支持戴口罩？

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肆虐，不少人視口罩為防疫「聖品」，搶購一空。然而西方社會在疫情初期甚至中期卻認為不用戴口罩，世界衛生組織（WHO）近日更再次提到普通民眾戴口罩沒特別好處，與香港人的認知出入甚大。口罩究竟是戴還是不戴？

世衛在疫情初期發指引，表示咳嗽和打噴嚏者應戴口罩；若然沒有不適，則只在照顧疑似新冠肺炎患者時要戴口罩。世衛的建議獲廣泛採納，包括香港特首林鄭月娥也曾引用世衛指出不一定要戴口罩。在3月30日的世衛疫情研討會議上，公共衛生緊急計劃執行主任Mike Ryan再次指出，「我們一般不建議健康的民眾戴口罩，因為迄今所知沒有特別成效。」

傳意不清、指引不周

然而，既然世衛也表示病患者戴口罩是可以減少將病毒傳染給他人的機率，及建議照顧確診或疑似患者時佩戴口罩，不就是說明了世衛也認同戴口罩可以防止病毒擴散嗎？若然戴口罩無助阻截傳染或感染，病患者、醫護等豈非也不用戴口罩？正如伯明翰大學衛生學家鄭家強指出，其實已有研究顯示集體戴口罩可減少流感傳播，可見其非無效。

嚴格來說，世衛的立場其實是推薦措施中沒有包括全民戴口罩，我們應視為中性，並不等如世衛建議大家不要戴口罩。其意見不清晰，無疑容易引起混亂，鄭家強等學者3月11日已在英國醫學期刊公開發文，要求世衛釐清戴口罩的建議。

事實上，世衛在疫情初期發出的指引亦提及，若沒有酒精搓手、肥皂洗手等，戴口罩也會無助於事。因此，準確而言並非戴口罩沒用，而是只靠戴口罩是不足。從世衛的多次發言也可知，它擔心人們只顧著戴了口罩而忽略了其他的防疫措施，諸如酒精搓手、肥皂洗手、保持足夠的適當的人與人之間的物理距離等。倘若因為戴口罩而忽略了其他防疫措施，則適得其反。另外，世衛亦曾提及，全民口罩會增加不必要的成本，或者說根本無法做到人人都能買到價格合理的口罩。基於目前口罩已經短缺的情況，世衛認為應該集中讓最前線，感染風險最高的醫護人員使用。

普及口罩、盡早適應

然而，若然擔心民眾忽略其他防疫措施，而以為不應佩戴口罩，無疑是因噎廢食。問題可以通過加強公眾教育解決，正如世衛網站亦刊登如何佩戴、丟棄口罩的資訊。香港在疫情初期，亦有不少市民反戴口罩，而隨着知識普及，現在街頭錯誤佩戴口罩的市民已經愈來愈少。若然真的擔心防疫措施做得不足，各地社會更應盡快推動口罩普及，讓民眾盡早掌握正確的防疫做法。

若然認為全民口罩會帶來恐慌，這更是應該改變的社會觀念。在此次疫情初期，不少海外華人佩戴口罩確實遭到誤解。然而隨疫情大爆發，現在不少西方社會開始支持這一項衛生防護策略，奧地利政府也要求民眾進商場必須佩戴口罩。這說明了全民口罩本身不必定造成恐慌，佩戴與否也非牢固的文化差異。只要明白公共衛生的需要，西方社會同樣可以支持全民戴口罩。

而全民口罩是否符合當下的效益，卻是真真切切擺在所有社會面前的問題。如果全民口罩確能有效阻斷社區傳播鏈，那麼如何保證口罩的供應，應是政府努力的方向。比如澳門和香港的例子就表明，政府的不同政策可以導致口罩市場走向兩個方向。

全民口罩阻隱形傳播

更何況，此次疫情已證實存在大量沒有症狀，卻依然可以傳播病毒的感染者。疫情重災區意大利的佛倫斯大學臨床免疫學教授羅馬捏尼指出，在疫情最初爆發的意大利北部進行新型肺炎檢測，發現50%-75%的感染者完全沒有任何症狀。中國近期也開始重視無症狀感染者的人數公布。這些都說明，無症狀感染者是堵截疫情擴散的重點之一。因此，如若按照世衛的建議，只要求確診或疑似患者及照顧者佩戴口罩，則會導致大部份傳播源無法得到控制。世衛的建議不周全、引起誤解是一回事，各地政府會否不知變通、忽略了口罩的潛在防疫功效，則為其責之所在。

香港大學微生物學系講座教授袁國勇日前表示，當下仍是疫情嚴峻，形容「有少少開始進入失控嘅狀態」。考慮到香港的特殊環境，全民戴口罩更加顯得有必要。因此在市民需要提高警覺的同時，香港政府也必須意識到這一點，儘快穩定口罩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