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板仔周記】射波or not射波？ 地盤佬落雨天的內心掙扎
撰文：釘板仔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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釘板仔周記(二)
鬧鐘還沒響，我就被窗外的雨聲吵醒了。掙扎着起來，身體有點軟，咳了幾聲，還流着鼻水，是感冒吧！再望着打在窗戶玻璃上密密麻麻的雨點，今天不如「射波」算了吧……
下雨天對不少地盤佬是矛盾的日子。
儘管大多數地盤佬「名義上」都是某建築工司的僱員，薪水每半個月或一個月出一次，而且還依足勞工法例「上繳」強積金供款（其實在大多數情況下，那本應由老闆供的5%強積金，其實都是從工人的薪水中扣除的，也就是說，大多數工人一直都是「九折支薪」），但真正以「月薪」出糧的工人為數極少。
本來，按日計薪，不工作就無薪，按理應該隨時請假對老闆帳面也沒有損失。不過事實又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勤力返工」在這裏被視為一種合乎「地盤倫理」的道德；無緣無故請假，就會破壞你在老闆或「打理（管工）」心中的印象。
況且，地盤佬，尤其是經歷過早年「行業寒冬」的老一輩師傅，都有一種「好天收埋落雨柴」的心態。因此，他們都會盡量把握每天工作的機會（除非那天的天氣惡劣得根本開不了工吧）。
所以我最終還是準時回到地盤。
整個休息室已坐滿紮鐵佬、釘板佬、搭架佬……大家一起等候各自的「打理」發落。雖然在這裏的各位師傅，大都知道今天九成九開不成工，但大家還是準時地回來了──不論有沒有工開也準時回地盤，也被認為是「傳統的良好工作態度」。有個別老闆，在開不成工的日子，會給有回地盤的師傅一二百元，算是茶錢車費什麼的，聊表心意。不過這些機會……
8時15分（有時還會等到9時），「打理」宣佈今天無開工，大家作鳥獸散。
雖然賺少一天錢，還蝕了車費，但我偷瞄到幾位老師傅的嘴角，還是泛起了一絲笑意。當然，要是明天、後天……也下大雨沒有工開的話，大概就沒有人會笑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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