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產CIA】美指控李振成獲中國國安招攬 前香港警察擔任中間人

撰文:鄭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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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洲長大的港產美國前中情局人員李振成(Jerry Chun Shing Lee),自一月中在美國被捕至今已還柙近四個月,昨日美國聯邦檢察官正式落案起訴其三項間諜罪名,直指李振成向中國政府透露危害美國的國防資料,最高可被判終身監禁。
起訴書揭露多項案情細節:中國國安部情報人員曾提出以10萬美元報酬,及承諾「照顧他一生」,來換取屬美方在中國情報人員的高度機密資料。為國安和李振成傳遞指示的,是李振成的生意拍檔、前香港警務人員張錦倫。張錦倫的妻子對《香港01》記者表示,張目前不在港。

前美國中情局(CIA)僱員、港人李振成(Jerry Chun Shing Lee),被指為中國國安部雙面間諜,被控三項間諜罪。(The Value提供圖片)

美國維珍尼亞洲聯邦法院的大陪審團,昨日裁定正式起訴港產CIA雙面間諜李振成。起訴書揭露不少案情細節。

李振成在CIA工作期間任職駐海外情報人員,負責招聘臥底線人、訓練臥底等工作。其職權容許其取得屬最高保安級別的「高度機密」情報,包括臥底及線人的真實身份、敏感情報、及美國使用秘密通訊及反間諜技術等的資料。

中國國家安全部,不設對外官方網站,不公開副部長、部務委員名單。國安部於公安部大樓內辦公。(VCG)

操粵語中國國安情報人員 承諾照顧一生

起訴書指,李振成2007年7月辭去美國中情局(CIA)工作後,返回香港加入一間國際煙草公司工作,至2009年被辭退。然而,在2010年4月26日,兩名代號為「CC#1」及「CC#2」、操流利廣東話的中國國家安全部(國安部)情報人員與李振成在深圳會面。二人指已了解李的背景,並稱自己是李的「行家」,暗示自己為中方情報人員。他們向李稱,會向其送上已預備好的10萬美元現金的禮物,又承諾會照顧他一生(they would take care of him for life),以換取他合作。

約兩周後,李振成主動向一名CIA前同事匯報,曾有中方人員接觸,但並無提及金錢回報及照顧他一生之說。

李振成2010年與香港前警務人員張錦倫開設公司,張稱散伙後無再與李聯絡。(資料圖片 / 陳潤南攝)

中方透過前香港警員轉交指示 妻指其不在港

2010年6月,中方人員開始透過李振成開設公司「昊天國際」(FTM International)的拍檔,轉達任務內容。《香港01》調查發現,該名生意拍檔為前警務人員張錦倫(Barry Kam Lun CHEUNG),當時他對記者稱,與李振成散伙後無再聯絡

中方透過張錦倫轉交多個內含任務指示的信封給李振成,截至2011年,指示至少有21項,多數要求李透露CIA的敏感資料,例如國防資料,或者有時會附上一些禮品。起訴書又指,昊天國際的生意,是為外國煙草公司,與中國的國家煙草專賣局穿針引線,進口香煙到中國。

就美國起訴書的內容,《香港01》記者到張錦倫的住所向其查詢,他的妻子應門。記者問及張錦倫被指是中國國安與李振成的中間人,其妻稱不知道丈夫生意事宜,亦指張目前不在香港。

李振成(Jerry Chun Shing Lee)2018年5月被正式起訴,起訴書透露他獲中國國安部招攬。(勞顯亮攝)

用女兒名字通訊 向中方洩漏CIA女諜資料

起訴書又指,中方情報人員後來為李振成設立一個包含有他女兒名字的電郵帳戶、電話號碼及其他通訊方式,方便雙方秘密聯繫。

2010年,李振成曾以電郵向前生意拍檔查問「中國的朋友」有否與他聯繫。翌日,生意拍檔向李表示「CC#2」致電,指同僚「CC#1」將會到訪香港,希望介時能與李及其生意拍檔會面。李回覆:「確實是好消息。」

數年後,兩名中國情報人員與一名女CIA人員接觸,問及她工作地點和她負責聯絡的線人。起訴書指,李振成在CIA任職期間能取得該名女情報員的資料,直指中方給李振成的任務,正正包括提供有關此名女情報員的資訊。

起訴書指,前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僱員李振成,曾向中方洩密CIA建築物的內部圖。(VCG)

CIA開設假職位 誘李振成回美

2012年初,有美國情報人員及線人在中國被殺害及拘禁,CIA開始懷李振成為雙面間諜,於是虛構職位,向李表示有意重新聘用他,計劃以此引他返回美國境內。

當年6月面試時,李向CIA職員訛稱自己過去兩年未曾踏足中國內地,又提供一份偽造的銀行帳單,顯示自己與生意拍檔的公司戶口有200多萬港元存款,謊報公司有可觀盈利,實情公司正虧蝕,戶口內只有7.8萬港元。

李在美逗留期間,美方人員進入他在維珍尼亞州酒店房內搜查,找到一件文具上寫有中方情報人員配給李的電話號碼,以及上述有其女兒名字的電郵地址簡寫。

2012年年7月,李振成到訪廣州,8月再經夏威夷飛往維珍尼亞洲。聯邦警察趁他外出時搜查其酒店及行李,搜出多項資料,包括一本2002年日程記事簿、一本手寫筆記簿,內寫有與CIA工作有關的線人會面筆記、線人真名、甚至秘密CIA機關的地點資料;一個存有CIA委派情報人員的多個工作地點的USB記憶體,以及上述寫有與中方人員通訊電話號碼及電郵地址的文具。至2012年年底,李振成一直向美方訛稱沒有進過中國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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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成被捕後,其外母接受記者查詢時表示愕然。(資料圖片 / 邱靖汶攝)

本身是香港人的美國前中情局人員李振成(Jerry Chun Shing Lee),今年一月中在美國紐約被捕。他的外母和家人,對《香港01》記者稱,對李振成是間諜及被捕表示驚訝;記者亦發現他是長洲原居民,其父親拒絕回答記者提問。他至今已還柙近四個月,昨日美國聯邦檢察官正式落案起訴其三項間諜罪名,直指李振成向中國政府透露危害美國的國防資料,最高可被判終身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