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峯會堅持做鮮浪潮 直言《九龍城寨》唔好睇︰搬去北角拍都得
香港導演杜琪峯,早前接受BBC News中文訪問,不失其敢言作風。當中提及對於一手一腳湊大,致力培養新導演的鮮浪潮計劃,被政府抽起經費影響舉辦規模,杜琪峯坦言早在5、6年前已料到會發生。對於時下新導演喜歡拍人文題材,關心社會議題,他直言可以是其中一個種類,但水平未夠好,「似《獅子山下》」。而提到今年大收一億票房、由鄭保瑞執導的《九龍城寨之圍城》,杜Sir都不留情地說︰「拍得好,但對我嚟講唔好睇。」
「有冇鮮浪潮唔係最重要,有冇希望先係最重要」
提到鮮浪潮不再獲政府基金資助,要另尋金主,杜Sir坦言早在5、6年前已預料會發生:「完咪完囉,何必糾纏,但睇番鮮浪潮十數年來對電影業的確好大幫助,業界對這班小朋友都好支持。如果我話唔做,即是判這條路死刑,帶出訊息唔好。」
而另一個短片比賽ifva,早前同樣失去資助停辦,杜Sir指是政府對人民冇信心的表現︰「對人民冇信心,對社會冇信心,一直是受歡迎的東西,cut佢做咩呢?應cut嘅又唔cut,放下煙花就當社會好繁榮,呃邊個呀大佬?阿婆都呃唔到啦!所以當藝術完全政治化,是好傷的。」所以鮮浪潮能撐下去便撐︰「點都要頂住,讓大家仲有個希望。有冇鮮浪潮唔係最重要,有冇希望先係最重要。」
新導演作似《獅子山下》
對於香港電影未來,杜Sir不得不承認會難行,尤其在創作空間上的限制。「不完全是電檢問題,但都有影響。有啲嘢准講,有啲嘢唔准講已經有問題啦,韓國有冇吖?日本有冇吖?台灣有冇吖?其實我可以拍不同類型的電影,問題係自己拍電影嘅心情,你會覺得周遭的事會影響你,要你切身感受到就會明。」
當下的杜Sir,步伐放緩,好幾年未見有新作,但他不建議年輕導演效法自己︰「送審就送審,咩條件OK就去做,你要爭取機遇和機會,否則進步唔到,唔可以學我,我拍咗咁多部電影,當下休息下好,反思又好,但你要到入去先會知道(規則),要聰明啲去應付身邊環境。」
對於新世代導演,杜Sir一直有留意,對於近年新導演作品皆以人文關懷為主,關心社會倫理,杜Sir都不抗拒,但覺得有不少進步空間。「今日的港產片重生活描寫,電影的幻想細了,呢啲係咪港產片呢?當其時(自己的年代)並不是,當時係叫做港台製作,《獅子山下》,係咪唔啱?又唔係完全不對,但香港電影最精彩係咩?肯定唔係呢樣……你又去唔到人家探討的質量及闊度。」
《九龍城寨》去北角拍都一樣?
論受歡迎程度,今年一部《九龍城寨之圍城》大收一億,而導演更是跟過杜Sir拍下《意外》及《車手》的鄭保瑞。「年輕導演都是走卡通漫畫向,對人與人之間的感覺愈來愈差,以前衰衰地會講下情義。我好喜歡(鄭)保瑞導演,佢部《九龍城寨》(九龍城寨之圍城),入戲院睇係抵到爛,嗰100蚊(戲票),但對我嚟講唔好睇,但我有讚佢拍得好。」
拍得好,但又唔好睇,到底問題在哪裏?「佢部戲如果改為發生在《殺破狼》(世界)咪一樣,要個城寨做咩呢?搬去北角都得㗎!佢哋諗嘢唔同,因為戲劇基礎,電影理念不同,會走向多技術性,如果少少文學性,又好倫理,冇乜新意。」
最後,杜Sir強調創作電影要有良心,要得到共鳴,對於有移民外地的導演,聲言要在當地籌集資金拍「港產片」,杜Sir認為不用強調「港產」二字︰「咩係港產片先?製地唔喺香港仲係咪港產片……只可以講Hong Kong Style的電影……唔使包裝到咁愛香港嘅,拍一部屬於香港人的電影,唔好有太多嘢粉飾自己。」一針見血的意見,值得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