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擊亞洲賽．方凱申】反叛劍客升級再造　靠恩師再燃動力

黑面罩，白戰衣，劍擊運動員，出手不留情。
面罩下的人，其實跟你我他一樣，有着不一樣的故事。
5個港隊劍客，方凱申的經歷，有點心酸。
攝影：高仲明
（編按：亞洲劍擊錦標賽6月15至20日舉行，《01體育》推出「5個劍客的故事」，專訪港隊運動員）

亞洲劍擊錦標賽
日期：6月15至20日
地點：亞洲國際博覽館

幾十個十來歲的小劍手，代表香港去打亞青賽，回港後大人說「今次個個都有獎」，方凱申坐在一旁很失落，失落不是因為自己沒有獎，卻是大人遺忘了沒有獎牌的重劍小伙子。

「可以點？唯有怨自己。」

花劍佩劍不收留　自嘲循環再造

凱申是個典型的青少年故事。小時候反叛，老師經常被他氣得半死，例如開學日遲到，還大搖大擺走入大禮堂的開學禮，最終老師由痛罵他變成無視他、放棄他。學劍也如是，他小四學劍擊，打了幾年，潛能未爆發，被視作資質平平，花劍佩劍不收留，只好練重劍，「我是循環再造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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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申2010年開始代表港青出戰，兩年後轉全職；那時候，花劍佩劍早已揚名，「男花」張小倫和「女佩」歐倩瑩贏過廣州亞運銀牌，崔浩然也成倫敦奧運港隊最年輕代表，唯獨男子重劍戰績平平，既無突出戰績，也欠重心人物。凱申最多傳媒報道一次，是2014年廣州亞運的選人風波，他落選個人賽，召開記者會力指選人不公。

如今事過境遷，當時凱申卻對劍擊無心戀戰，全職變兼職，邊練邊教劍，甚至到過師兄的烏冬店當侍應一個月。訓練於他而言只為出席率，「冇成績冇所謂，重劍不嬲畀人睇死」；桀騺不馴的性格也令教練十分頭痛，直至羅馬尼亞教練Octavian Petru Zidaru（Tavi）出現，故事從此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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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多鼓勵少責罵　重新發現價值

2015年底，打算退役的凱申，第一次在劍擊館與Tavi見面，兩人禮貌地握握手，凱申執起明明熟悉不過的劍柄準備訓練，竟然緊張起來。「他給我的感覺是，餓你十日，然後給你食物，你不知食物有沒有毒，但至少是一個改變。」練了一個月，凱申跟Tavi出外比賽，Tavi直接說他們的手太弱，所以不要急於進攻，寧願慢慢打，伺機搶分；一字一句，凱申聽得明白，卻打不出來，賽果一如以往，第一天的分組賽已告出局，「但就算打得好差，Tavi都能發現我們打得好的地方，說句『ok，唔錯，唔緊要』，就叫我們回去繼續練」。

與Tavi訓練，凱申聽着對方耐心解釋每個動作背後的原理，自自然然想把動作做好，繼續學習新技術。他偶爾會因為打不好而發脾氣，整課訓練亂打，Tavi在旁瞄住，卻不制止，翌日才告訴凱申昨天做了什麼什麼，甚至讚他有鬥心，凱申說：「我是那種明知會死都要拗的人，但你由我繼續做，我反而立即停下來反思，知道自己不能再亂來，下次要做得更好。」

殺入大獎賽16強創歷史

不急於進攻，慢慢伺機搶分，Tavi的劍招把凱申「收」得貼貼伏伏。凱申在訪問裏不止說了一次，只要跟住Tavi教的劍招去打，總會贏得比賽，今天贏不了，只因做得未夠好，但至少港隊如今面對法國等勁敵，已不像從前般未打先怯。事實上，近半年關於方凱申的報道，不再是什麼事事非非，是他奪得全國賽季軍、世界大獎賽殺入16強等佳績，需知道重劍大獎賽比佩劍和花劍更困難，先要打小組賽，爭取外圍賽淘汰賽資格，打兩輪外圍賽淘汰賽，才入正賽64強，再慢慢打上16強，去年12月他寫下這個香港男子重劍歷來佳績，足足打了11場比賽。

「一個廢人都有嘢畀人讚，然後燃點起動力，其實好難。」凱申這樣訴說過去，真實得令人有點心酸，但再想起他今日的少許佳績，又倍覺難得。與其說「被打重劍」的凱申是循環再造，不如說是升級再造（Upcycling）——於再造的過程發掘有趣的另一面，令人與事都更具意義。

「Tavi令我覺得自己有價值。」23歲的方凱申，香港重劍隊的師兄，他如今打的每一劍，都是百分百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