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對港奉行實用主義 習近平不只蕭規曹隨
今年中共召開十九大,黨政領導層換屆,同時也是香港主權移交二十周年,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親身赴港,參與慶祝活動。中國收回香港主權,談判始於前領導人鄧小平治下,「一國兩制」構想也由其一錘定音,由擬定到實行至今逾三十年,期間中港政經環境急劇轉變,北京對港政策在習近平任內,既有維持制度大格局不變,亦按所需因時制宜,引入不同元素。
那究竟甚麼是習近平治港思想?有鑒於習鄧二人對港政策各有異同,因此首先要了解甚麼是鄧小平治港思想。
鄧小平:堅持從實際出發
回顧鄧小平對港政策,當時北京表明對領土主權問題寸步不讓,就香港主權移交一事與英國針鋒相對,包括回歸方式、回歸後治理方式、是否要駐軍、中港關係定位等等,其時鄧小平多次接見香港政商界代表,便以堅決強硬著稱。另一方面,早在九七回歸前,末代香港總督彭定康一度推行政制改革,以及財政和土地政策,均遭到北京猛烈批評,甚至意欲出手阻撓。
例如,自1970年代末起,中英兩國開始就香港主權問題交涉,英方初時提出按1997年「租約」期限,交還新界,可是鄧小平一口回絕,要求一併收回香港島及九龍半島主權,英國政府亦只好遂其所願,交出香港全域。又如回歸後中國會否駐軍香港,時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耿飈曾表示:「我們可能不一定駐軍吧。」結果鄧小平大發雷霆,安排專門講話以表明駐軍事在必行。
其次,鄧小平治下中國一邊堅守其領土主權原則,另一邊根據政經現實作彈性調整,「一國兩制」正是實用主義成品。如鄧小平曾在1984年公開說明:「近幾年來,中國一直在克服『左』的錯誤,堅持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來制定各方面工作的政策。經過五年半,現在已經見效了。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才提出用『一個國家,兩種制度』的辦法來解決香港和台灣問題。」
習近平曾主管中央港澳協調工作
香港主權移交二十年來,特區政府管治屢受挑戰,深層次經濟矛盾未解,中港磨擦加劇,近年更是紛爭不斷,遠有《基本法》第23條立法爭議及國民教育風波,近有佔領運動及旺角騷亂,論者認為北京因此重新審視對港政策,如去年立法會宣誓事件,北京強勢出擊,由全國人大常委會主動釋法,香港法院於是據釋法內容取消涉事議員席位。
中外各界常稱習近平為近數十年來最具權勢中國領導人,與鄧小平相提並論。確實一如鄧小平,習近平同樣於中國領土主權問題寸步不讓,例如於今年訪港期間多次強調「一國」原則:「任何危害國家主權安全、挑戰中央權力和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權威、利用香港對內地進行滲透破壞的活動,都是對底線的觸碰,都是絕不能允許的。」
至於實用主義一點,習近平亦與鄧小平有相近之處。繼任總書記之前,習近平曾於2007年至2012年期間,擔任中央港澳協調工作小組組長,其任內北京與香港民主黨達成協議,雙方同意2012年行政長官選舉委員會委員增加至1200名,而2012年立法會地區直選增加5席,以及功能界別新增5席超級區議會,促成香港立法會通過2010年政改方案。
北京如今傾向運用法律語言
不過,習近平對港政策亦自有其特色,如果說鄧小平當年強硬態度體現實力政治,習近平治下中共如今嘗試運用法律語言以宣示主權,如中共2012年十八大報告所示:「中央政府將嚴格依照基本法辦事,完善與基本法實施相關的制度和機制,堅定支持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和政府依法施政。」習近平於訪港期間亦重申,北京將「始終依照憲法和基本法辦事」,以此解讀「一國兩制」。
總括而言,習近平和鄧小平一樣都以「實事求是」為指導方針,堅持「一國」以宣示維護中國領土主權,如不惜代價動用釋法權力,又隨時調政策方向,如近年試圖籠絡個別泛民黨派。另一方面,畢竟鄧小平與習近平治下中國大相逕庭,香港政經情況亦時移世移,北京於是應用截然不同的統治工具,以配合中港所需,運用法律語言以遏制港獨即為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