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青春︱黃秋生大爆父親生前荒誕史 「70歲再婚大佬嬲咗一年」
香港電影《白日青春》由馬來西亞籍導演劉國瑞首執導筒,並由三料金像影帝黃秋生夥拍周國賢、新晉巴籍演員林諾主演,電影將於3月30日正式上映。《白日青春》講述的士司機陳白日(黃秋生 飾),與兒子陳康(周國賢 飾)關係甚差,然而陳白日在一次交通意外後,因為歉疚而在莫青春(林諾 飾)被受追捕下出手營救,一老一嫩展開了一趟奇特的逃亡旅程,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父子關係。
主演《白日青春》的黃秋生與周國賢接受《香港01》專訪,分享電影的角色與現實生活同為父親的經歷。當中,家庭背景曲折而傳奇的黃秋生,更分享不少童年與父親的點滴,以及在父親缺席下成長,對自己作為父親的影響。
影帝讀劇本的第一眼
從影近四十年,黃秋生演員生涯歷經多個階段、在無數港產片中飾演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演技經學院及數十年製作的磨練,成為今日觀眾熟悉的三料金像與金馬影帝。在《白日青春》與首執導筒的劉國瑞合作,黃秋生接受專訪時,分享到首次閱讀劇本時的反應:「第一次收到劇本之後叫佢改劇本啦!改返啲邏輯。(周:大改?)有啲唔啱邏輯就叫佢改,如果唔係好乞人憎㗎成單嘢!第二次見面嘅時候,再睇就順咗好多,仍然有啲細緻嘢就到現場再搞。」
黃秋生自言每次讀劇本均非常著重戲劇邏輯:「我成日講話『跛佬追巴士』嘛,你跛㗎大佬!點會無端端追到架巴士啫!『因為個女主角喺架巴士上面囉!』哦!咁上到去呢?咪跛返囉!」秋生更笑指雖然現實世界不乏荒謬之事,但港產片的世界亦不相伯仲,他比喻指:「張曼玉點會鍾意王晶呢?因為王晶係男主角、張曼玉係女主角囉!哦!」為此表示無奈。黃秋生雖然會就劇本邏輯提出個人意見,然而亦會尊重原創者的想法:「順返導演個思路去做,令到佢合理化、冇咁癲,有時我作為觀眾一睇,有啲嘢會批判,都唔啱嘅!都唔係咁嘅!」
黃秋生缺席的父親
《白日青春》分別以血緣及關係兩種對父子的觀念切入,以陳白日與親兒陳康、莫青春兩段父子情作為對照,探討親子情的錯綜複雜。飾演陳白日的黃秋生,原生家庭背景複雜,自己作為父親亦未如理想。黃秋生自言成長背景為自己作為父親的身份,帶來相當深遠的影響:「我都冇見過我老竇乜滯。作為父親,我又冇見過我啲仔乜滯。成日做嘢走咗去,跟住又分開住。」他表示父子之間的分隔並非出於默契,而是生活方式差異下的犧牲、亦因為作為演員的特性令他只能二擇其一。
黃秋生的大半生裡,父親一直缺席。對他而言,雖然未如《白日青春》中陳康一角,一直活於父親的陰影之下,但亦因此不懂得如何當一位父親。秋生表示:「咁我冇Father Figure(父親形象角色)嘛!我都唔知點做一個老竇,就算我老竇喺到我都未必識做一個老竇啦!我老竇都係一個小朋友嚟啫!我聽我大佬、家姐講返我老竇啲嘢,唔怪得知我係咁啦!」
尋親後得知的父親荒誕史
自小與父親分隔,黃秋生年前因為接受外媒訪問而意外尋回同父異母的兄姊,然而當時父親早已離世,緣慳一面。黃秋生提及到澳洲與兄姊見面,笑指:「自從上一次我去澳洲想拜下佢之後,我發覺我哋啲命運都係荒誕劇嚟嘅!本來諗住好悲情嘛,着晒黑西裝、攞住紥花,同個大佬走去個墳墓到跪低擺紥花。(兄長)一路都唔出聲,到我走喇,就叫我去個後欄嗰到『你唔係想拜下老竇咩?就喺個花槽到喇!』我話花槽邊到呀?(兄長說)『唔知呀!好似呢到、好似嗰到』我話啲花枯晒嘅?佢話『係呀!係呀!春天嘅時候好靚㗎!你喺到同佢傾下計啦!』咁我咪傾下計囉!」
論到家族故事的荒誕之處,黃秋生提到在兄姊轉述下、有關父親的往事,表示父親在妻子生前已被懷疑出軌,而線索竟為父親在外放狗長達三小時!在妻子身故後,秋生指父親的荒誕事仍然未有終結:「七十幾歲走去結婚喎!仲要唔同我大佬講,喺間Club入面見到嘅時候話『我上個禮拜結咗婚喇!』我大佬嬲咗佢一年!佢係同個唔知咩阿婆結婚,幾Romantic啊!無端端結咗婚,仲要死喺人哋屋企喎!真係黐線!」而秋生亦笑指聽到父親的荒誕史後,也難怪自己遺傳十足。
黃秋生與父親的回憶
尋親後無緣再與父親相見,黃秋生表示對父親的印象維持在童年階段,大約到三四歲的時候。對於童年時與父親相處的點滴,秋生提及一件印證自己遺傳了父親火爆性情的往事:「我細個攞枝機關槍劈佢㗎!佢打我一巴,我攞枝玩具機關槍兜頭『辦』佢!」秋生將事件娓娓道來:「當時屋企隻貓叫春,成家走咗去睇,圍住你眼望我眼。我老竇返咗嚟,我行想埋去(撫摸家貓),我老竇拉住我唔畀,跟住我揈開佢、喺咁多人面前,行埋去摸隻貓,返埋去佢就兜巴星我!跟住我就喊,喺張床仔到喊,佢走埋嚟氹我、又摸我個頭。一摸我個頭、我身邊有枝機關槍,就『辦』佢、佢攞個咕𠱸擋住。」而秋生亦憶述母親曾表示,父親認為童年時的黃秋生已遺傳到自己的脾性。
周國賢:做一樣父親做不到的事
在戲中飾演黃秋生的兒子,陳康一角討厭父親的不負責任,亦因為對父親的愛恨情結,而刻意塑造自己成為一個相反的人。周國賢表示父子關係對他而言,與其他親子關係不同:「(父子之間)好似好多嘢好想講,但係又唔敢講。唔止係我同我嘅老竇,好多亞洲社會嘅父子(也一樣),父女、母子冇嘢㗎,父子硬係成日面對面,唔知講乜好。好似好多嘢想講,但係講出嚟就好肉酸嘅。」
現實中,周國賢與父親的經歷亦與戲劇有相似之處,作為音樂創作人的周國賢表示:「(父親)細個同我講過,佢想夾Band,喺鴨寮街買咗枝二手電結他,插咗入擴音器到觸電咗一次,佢就決定唔夾!之後我就聽好多Band(樂隊)嘅音樂,就想彈結他。當時喺紐西蘭,佢就做『太空人』,揼低我哋幾個月唔理、又返嚟咁,可能我就諗:等我做一樣你細個做唔到嘅嘢!就係嗰個時候,我就想夾Band囉!」而周國賢的第一支樂隊就因此在紐西蘭生活之時成立。他續指:「十四五歲個個都反叛嘅!等於做啲嘢令到阿爸阿媽擔心,嗰個年代覺得夾Band就係學壞,食煙、飲酒、溝女咁嘅!我就係想令到佢哋擔心!」
兩位父親的對談
黃秋生與周國賢現實中均為父親,無獨有偶黃秋生育有三子、周國賢則育有三女,兩位父親提到與下一代的關係,想法異同之處相當有趣。周國賢的三位女兒年紀尚幼,他向秋生分享作為三女之父的感受:「佢哋去到幾大,都會錫佢哋嘛!錫佢哋面珠墩咁,但係仔就唔會嘛!如果有個仔、佢有鬚根嘅,佢錫你又好似好……」黃秋生隨即笑指:「我反而覺得女大咗就唔錫得喎!個女大到咁上下就唔可以咁嘛!仔大到幾多歲都可以錫!」周國賢亦笑稱:「我對上一次錫我老竇係……唔知幾時喎!有一次飲醉咗,同佢傾計,錫一錫佢個頭囉。」黃秋生帶笑回應指:「仔錫阿媽就可以囉!但係老竇錫女嘅話……女大到咁上下,就交畀第二個錫嘛!」周國賢借機會開玩笑:「錫埋佢條仔囉!」黃秋生馬上高呼:「得鬼閒錫埋佢條仔呀!唔揼佢已經(畀面),好彩冇生女啫!」
黃秋生近年雖然一直與三子分隔多地居住,但仍不時前往相聚,更會身體力行「錫個仔一啖」,他笑指:「啱啱先錫完咋!夾住佢個頭、錫落去!你四十歲我都當你係細路㗎!你永遠同我嘅距離都係一樣。」
黃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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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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