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是誰》導演王文澤專訪　刻意讓李麗珍即聽即演︰最Organic

張國榮（哥哥）離世20周年在即，近日唱片公司推出一首由哥哥翻唱、塵封多年從未面世的歌曲《最愛是誰》，並專誠重新進行編曲、拍攝MV，已於三月下旬發布。《最愛是誰》由林子祥原唱，張國榮於1989年曾貫錄翻唱歌曲大碟《Salute》，收錄《明星》、《似水流年》、《但願人長久》共10首歌曲，藉退出樂壇之際，向歌曲原唱者、曲詞人致敬，惟《最愛是誰》最後未有收錄於大碟之中，因此從未曝光。

《最愛是誰》MV由李麗珍（珍妹）主演，於一輛舊式巴士中，以長鏡頭一鏡到底的模式拍攝。早於1985年，李麗珍與張國榮曾於電影《為你鍾情》合作飾演情侶，戲中的經典橋段之一，哥哥飾演的陳福水在巴士上刻意親近珍妹飾演的余麗珍，更偷吻珍妹面頰，成為電影永恆經典。《最愛是誰》MV導演王文澤早前接受《香港01》專訪，談及MV的創作歷程、邀請李麗珍演出及期望藉此紀念哥哥的逝世。

兩首遺珠今日公諸

《最愛是誰》MV由導演王文澤（Willis）執導，Willis畢業於香港演藝學院電影電視系，主修導演，曾執導鮮浪潮短片《九龍皇帝》，並獲得「最受觀眾歡迎獎」。Willis於訪問中透露，對唱片公司邀請執導MV感到驚喜與興奮，亦同時略感壓力：「我認為哥哥是一個完美主義者，當作品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必須要好好完成它。」但同時感謝唱片公司與監製，在MV的創作層面給予廣大的自由度，容許他透過影像進行發揮。Willis引述前新藝寶高層李少寶於一次訪問時表示：「基於哥哥製作唱片的原則，只可以灌錄10首歌，因此最後有兩首歌需要忍痛放棄，一首是《最愛是誰》，另一首則是英文歌《A Song For You》，到今年唱片公司開展企劃，便決定重新推出這一首。」

林子祥是當下，張國榮是放下

在《最愛是誰》的MV創作原點上，Willis分享聽到張國榮演唱的版本時，自己的理解與感受：「我首先想，哥哥翻唱的版本，與林子祥有甚麼分別呢？我覺得林子祥唱出『當下』的感覺；哥哥的版本則有種『放下』、『遺憾』的感覺，似乎在回望、回憶，於是便嘗試呈現出來。」Willis續指：「那時我有一個最重要的中心思想：當你踏上人生最後一段旅程的時候，回想生命裡遇上的所有人，究竟你最愛的是誰呢？」

進行相關資料搜集時，Willis發現李麗珍與這首歌的淵源甚深：「《最愛是誰》是電影《最愛》的電影主題曲，而李麗珍正飾演張艾嘉與林子祥的私生女；在《為你鍾情》以至其他電影、MV裡，李麗珍亦曾與哥哥合作。」因此Willis認為這首歌能夠成為張國榮與李麗珍銀幕上下的故事延續，以此作為創作的主線，呈現回望一生、惋惜、遺憾的狀態。

延續《為你鍾情》

王文澤對請李麗珍主演MV的想法非常明確：「由李麗珍擔任女主角，是我提出的想法。」他續指：「《為你鍾情》這部戲，我在求學時期已經看過，哥哥與珍妹在戲裡是一對銀幕情侶。」哥哥與珍妹在《為你鍾情》的相遇是一場發生在巴士上的橋段，Willis認為，人生的旅程若以一輛移動中的交通工具裡比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既然如此，我不如找一輛舊巴士營造這一種首尾呼應的感覺，當然我沒有辦法找到《為你鍾情》裡那一個年代的巴士，但也足以將舊巴士的槪念轉移到MV這一邊。」

在哥哥與珍妹戲中相遇至今已經38年，Willis於是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如果珍妹可以到拍攝現場才第一次聽哥哥這一首歌，情緒是一種連貫的狀態，是一件極具意義的事。」許多觀眾會認為沒有鏡頭運動下進行一鏡到底的拍攝，效果容易沉悶，但Willie則不認同：「這首歌由哥哥演唱，我覺得哪怕畫面是一幅定格的相片，只要哥哥一開口，觀眾便會被吸引住。加上珍妹的演出，大家會更留心聽哥哥的演唱，亦讓大家與珍妹一同經歷首次聽到哥哥唱這首歌的感覺與情緒變化。」

珍妹事先冇得聽首歌

Willis於是按照計劃，一直未有讓身為MV女主角的李麗珍率先聆聽樂曲：「珍妹來到拍攝現場，才第一次聽哥哥演唱的《最愛是誰》，希望浪漫化地重現她與哥哥的相遇，取得最Organic的感覺。」Willis當時向李麗珍講解：「當成哥哥唱給妳聽，為妳而唱。同時因為哥哥沒辦法在MV裡出現，所以便透過每一道光，作為哥哥在妳身邊走過的身影，當光線越強、哥哥便與妳距離越近，有種等待哥哥出現的感覺。」

《最愛是誰》的MV長達4分鐘，在一鏡到底的設定下，難以在毫無瑕玼的情況下一次完成：「前後共拍了三次，但其實第一次我便已經『收貨』！但製作上總會出現一些微細的意外，在細節位置並未完美，於是拍多了兩次。但令我驚喜的是，珍妹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演員，她非常清楚我需要臻至的效果，所以在第二三次拍攝，她的感受更深刻、令人動容。所以在一個完美的狀態下，最後我選用了第三次拍攝的片段。」Willis亦笑指：「當然我也想很有型地一鏡只拍一次，但其實第三次拍攝的效果，也能夠呈現珍妹首次聽《最愛是誰》的情緒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