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秀慧.專訪】重演《29+1》舞台劇 望因電影而入場的觀眾享受

撰文:羅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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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年有不少以女性電影在港產片中湧現,而在芸芸好戲之中,彭秀慧Kearen初次執導的《29+1》可謂一支獨秀,票房與口碑雙雙獲得認同,而彭秀慧亦理所當然地入圍金像獎的「新晉導演獎」。4月15號晚就舉行金像獎了,但彭秀慧目前最密鑼緊鼓的,還是如箭在弦的《29+1》舞台劇再度公演。

香港的舞台劇不算是主流娛樂,而彭秀慧肩負著推廣它的使命。(江智騫攝)

舞台劇是會吸收觀眾情緒
相對於舞台劇,電影在畫面上的呈現明顯較豐富,表達手法亦更多元,彭秀慧的《29+1》由舞台劇走到電影,再由電影走回舞台劇。重演之下自然有不少被電影感動的觀眾,首次入場欣賞她的獨腳戲,對此彭秀慧表示:「電影將《29+1》帶給很多從未接觸過此故事的人,很多人看過電影後才知原來是舞台劇改編,才知原來是獨腳戲,才知原來已有很多人看過。電影令觀眾對這個舞台劇產生好感,我希望大家可以享受第一次舞台劇欣賞經驗。」那麼對這位資深的舞台劇演員而言,舞台劇的魅力到底何在呢?「與電影不同的是,舞台劇是即時發生,它會吸收觀眾的情緒,從而作出不同的變化。」或許可以說,電影是你走進壽司店一個預先設計好的set,而舞台劇就是Omakase,師傅會與你溝通,因應時令及你個人的需要給你最好的壽司體驗。

電影作為主流娛樂,通過《29+1》協助大家開始認識彭秀慧與其舞台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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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劇對於很多香港人而言都是這麼近,那麼遠。而彭秀慧希望更多人可以踏出第一步。(江智騫攝)

60歲未睇過舞台劇的大有人在

對舞台劇出身的彭秀慧而言,電影是一種新嘗試,通過電影她與全港觀眾分享了《29+1》的世界。而你或多或少在電影中也感受到彭秀慧投放的一個「使命」:「香港很少人會到60歲都未看過電影,但60歲未看過舞台劇則很平常。我很希望可以打破此局面,讓更多人願意入劇場欣賞舞台劇。」舞台劇在香港已出現很多年,但一直未能成為很主流的表演媒介,相信很多人如筆者一樣,頂多在大學時因為朋友在戲劇學會有演出,才支持一下,真正願意花幾百元入場欣賞職業劇團的,為數並不多,但相信《29+1》與彭秀慧在今次的確令更多人願意入場一試。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早已不是「29+1」的彭秀慧在言談間很能顯示她的不惑,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對於未來有規劃,而且勇於接受新嘗試與挑戰。「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有機會來到應該接受。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我不怕死,就算拍出來不好我也會一力承擔,我不是出於別人而有新嘗試,而是為了自己想試新事物。」所以她成為一個新晉導演,所以她即將到紐約生活一段時間,所以她每次《29+1》的公演都能為觀眾帶來新鮮感。

滿以為自己再不會演《29+1》,但有時很多時真的說不準。
因為拍電影,Kearen認識了很多電影圈的人,當中有多人都鼓勵她再度演出舞台劇版。(江智騫攝)

13年曾稱最後公演 反口只因機遇與緣份

2013年彭秀慧說今次是《29+1》舞台劇最後一次公演,對於「反口」一事,她笑言很多事情都是人算不如天算。「2013年時我認為自己已用盡方法讓《29+1》給最多的人認識,當時我沒想過會拍成電影,沒想過原來仍有那麼多人喜歡這個故事,更沒想過原來有那麼多人因為電影才認識《29+1》。這一切一切,也讓我重新思考是否應該再拍。而又突然有人告訴我有場,楊生又叫我做,好多人都希望我重演舞台劇版,所以重演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而是很多環境因素結合而成的結果。」有時人算不如天算,機遇這些東西不是人可以自己控制,既然它找上門,就好好抓緊它。

作為一個學識淵博的女導演,少不免會令人有種女強人的感覺。(江智騫攝)

拒認女強人 卻認傻強?

拍舞台劇、演獨腳戲、寫劇本、做導演,近年女權主義之說在西方愈趨強烈,彭秀慧給人的感覺就是堅強的女強人,但原來她並不認為自己很強,你覺得她強也許是你只看到她的表面:「人有很多面向,是立體的,才是完整的人。我做導演時必須帶領大家去完成我想要的東西,所以大家會見到我很強的一面。但我覺得女人真的不用太強,今次舞台劇有首主題曲叫《鏡子說》,我找來了Joey演唱,記得當時在錄音室聽的時候按捺不住哭了,監製說我是傻強,因為又傻又強,我想想覺得也對,代表了我不是單一的人。」動如脫兔,靜如處子,作為一個女導演及一個女人,彭秀慧有強的一面,亦有傻的一面。但其實,她也沒有必要向所有人展示每一面,重要的是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才有今天的彭秀慧。

女性電影在近年興起,不過香港的女性導演在圈內仍是少數。(江智騫攝)

香港電影缺乏女性作品 《29+1》證有市場

而談到女權,Kearen表示的確在很多的媒介上都有男女失衡的問題:「香港女性受眾其實很渴望有一些關於她們的作品。在電影上好多時都大製作為主,而的確大製作票房可能會更好。但女性文化、女性電影是必須存在,它的感性、敏感度是不可能被取代。而香港有沒有關注這些女性創作呢?很少很少,香港的女性導演來來去去只有幾個。而當你知道李敏要寫《拆彈專家》,會發現觀眾需要溫柔的東西,再大製作的電影也需要柔情。」所以當《29+1》上映後,它的票房其實反映了女性對這種題材的電影其實有渴求,她們需要一套電影去代表自己的心聲與價值觀,而也許Kearen沒有想到的是,連男性也會對這個女性的故事有不少共鳴感,《29+1》的故事與價值觀可以是跨性別,所謂的女性電影並非為女性而設。

彭秀慧很自然地散發出知性感覺,也需要這種知性,才拍得出《29+1》這樣的女性電影。(江智騫攝)

《29+1》這個故事在彭秀慧不同時期也佔有重要的地位,助她實踐一個又一個別人眼中難以達到的成就與理想,Kearen對它的情義結想想也知不足外人道。從2005年首次公演到現在,18年間的《29+1》除了蛻變成電影,到底Kearen會有一個怎樣的新拿捏與演出?期待3月24日開始的一連13場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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