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試當真專訪|張叔平首度剪接紀錄片 許賢贊師父親解合作緣由

撰文:鄧穎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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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段時間很流行一個說法——連結香港人的,是痛苦。

那麼,考公開試之苦應該連繫到好幾代香港人,哪怕你是會考高考生,還是DSE文憑試考生,「一試定生死」概念歷年來不知已把多少考生逼到牆角,甚至筆者畢業多年,仍經常發惡夢夢見當年考數學的可怕情境。從小我們被社會灌輸「入到大學先係成功!」的觀念,彷彿當你無法在這場考試中取得某個分數,便註定是個失敗者一樣。

電影《公開試當真》紀錄了許賢陪伴DSE考生滕毅康(阿康)應考2023年度DSE的過程,拍攝歷時8個月,片中阿康說到:「個社會逼使我讀大學。」觀照許賢自身的經歷,亦同樣曾為了滿足家人、社會的期望去報讀一些毫無興趣的學科,結果鬱結埋藏心底十多年。他與《公開試當真》的導演梁奕豪(贊師父)接受《01娛樂》專訪時,就剖白了這個創傷,探討考試制度之惡等等。儘管我們難以避過公開試,亦無法不被他蓋上分數蓋章,不過是否要被這個數字定義自我價值,卻是我們可以改變的:「如果你唔想俾佢定義到,咁你就去搵自己嘅路。」許賢說。

許賢(左)、贊師父希望《公開試當真》可以陪所有曾面對和將要面對這場考試的人找到共鳴,「公開試捆綁住太多人,捆綁住屋企人對自己嘅期望、自己對自己嘅期望,有好多人炒咗會深深不忿,會影響好多年。中間好多開心同唔開心,好想透過呢個電影去令大家攞到更多共鳴。」(梁碧玲攝)

從鞭策阿康考DSE 到試圖解開纏繞十多年的公開試鬱結

筆者打從去年「試當真」YouTube上的「EA Exam真係驚」系列追看,當時許賢說拍攝這系列紀錄片,是為了幫曾參加「試當真校花校草選舉」的17歲DSE考生滕毅康(阿康)溫書,但一路看下去,團隊出動「補習天王」林溢欣(YY Lam)、「十優港姐」麥明詩、「港大中文系畢業生兼電競達人」達哥等幫手,目的似乎早已遠超於初衷。許賢說拍片的出發點很純粹,不論是整蠱也好、夾阿康上船也好,總之就是想逼這個發明星夢的學生哥溫書:「你想拍片吖嘛?我拍你溫書,睇你溫唔溫!」慢慢地整個製作團隊都找到了愈來愈多意義,例如自己是因為過往被媽媽逼溫書,種下了十多年仍難以解開的心結;亦由於公開試實在綑綁著太多人、太多期望等等,他們希望透過電影引起大家共鳴,「攞到共鳴代表著咩呢?就係點樣面對自己,點樣面對屋企人,點樣面對公開試。」

筆者把電影看到片尾,其中一個致謝單位,是「特別鳴謝:所有公開試過來人」,包括你,和我。(梁碧玲攝)
於校服上簽名是中學Last Day指定動作,《公開試當真》拍攝的那段時期,校園紀錄片《給十九歲的我》剛好鬧出了「冇Consent」的拍攝倫理風波,而許賢等去學校拍阿康Last Day的場面時,特地用這件校服製成「拍攝同意衫」,簽了名的同學仔即代表同意出鏡。(梁碧玲攝)

許賢為母親讀會計 贊師父感謝家人放任自己

許賢、贊師父、片中主角阿康,三位的家人取態都很不同,許賢當初報考中大經濟,可惜因高考「3條C唔夠做」,只得轉投理工大學會計及金融科系,不過其實前者後者,都完全是為了滿足母親的期望,他仍記得一家人在電視機面前討論的畫面,「中七之後,我阿媽唔想我讀Creative Media,佢仲話我『你邊忽有創意?』我家姐就答佢,你讀Account起碼慳返考會計師嗰張Cert呀,值錢啲呀!」他的確如家人所願,入讀了「搵食科」,但亦更確認將來絕不會從事相關行業,許賢說:「我唔想我嚟緊呢世,都係對住一拃數字同埋一拃睇落好悶嘅人做嘢。」不過他又自嘲,這大概是年輕時,尚未入世才會有的想法:「而家我知點解佢哋咁悶都肯,因為真係搵好多錢!我嗰時覺得,你搵咁多錢有咩用呀?但係人哋可能覺得,你搵咁少錢,你咁好玩有咩用?」

電影中許賢肩負起阿康(左)監護人角色,逐漸理解母親當初的想法,他曾因工作壓力大,見到阿康懶散就責備他,「我話『公司有咁多嘢要我搞呀!關乎財政壓力呀!我叫你睇字啫,你都唔睇?』我好後悔,唔想成為呢一種家長。佢細我12年,唔Suppose要面對工作壓力住,但我竟然將呢個情緒同壓力發咗落佢度。」(劇照)

贊師父的家人則沒有干預過他要讀什麼學系,所以他亦遵從自己興趣,考上浸會大學電影及電視編劇製作,他感謝父母放任自己,雖然都會擔心飯碗、出路,但更關顧兒子的身心靈健康。他說:「我讀完書出嚟做嘢都有段時間幾唔如意,人工愈搵愈少、甚至失業,嗰段時間佢當然擔心你搵唔到食,但係佢都有同我講話心靈健康先係最重要,你搵到呢樣嘢,Keep住心態健康地生活,先至搵到工。」而片中主角阿康的雙親亦甚少給他壓力,即使他在理應進入作戰模式的中五、六,仍忙於踢波與參加校花校草,父母都尊重他的決定,甚至他拍片到凌晨,他們都會駕車去接他。

許賢說,不是阿康的阿媽就一定好、自己媽媽一定衰,他覺得大家都要找到個方法去面對。(梁碧玲攝)

不過許賢又認為,沒有哪種家長是絕對好或不好,他透露:「當年我同阿媽反晒面,佢叫我退出呢樣退出嗰樣(校隊),我覺得好似有改善空間,佢自己都認,話唔會再咁。但係係咪代表阿康嘅阿媽就係模範,因為佢父母同佢關係好好,係咪咁就係好?唔一定,太唔逼佢讀書又好似唔得。」許賢補充,母親雖然反對他拍片、反對他讀創意媒體,然而到最後她還是支持,「佢支持我嘅方法就係用阻止我去支持我。」從CapTV時期開始留意開許賢的人,就知道他先後拍過很多條公開試有關的短片,《放榜恐懼症》、《哈利波特:JUPAS的考驗》、《DSE力壓大王》等等,他說:「佢唔畀我讀Creative Media,我就將佢拍出嚟,將佢變成片畀觀眾睇,最後係冇人阻到你。屋企人係一個阻力,但係當你跨過呢個阻力,屋企人都係會為你開心!」

贊師父感謝家人,從來沒有干預他學業或工作的抉擇,甚至曾跟他說:「你唔需要畀自己咁大壓力,搵到自己想做嘅嘢,健康開心先最緊要。」(梁碧玲攝)

許賢母親試圖撫平兒子傷口 自責當年逼得太緊

求學時期當然覺得「一試定生死」,甚至很多學生都覺得,若公開試考得不好,人生已經玩完。對一個十幾歲的中學生而言,DSE或許真的是他人生遇過最大的考驗與難關,但當你踏足社會,慢慢會發現那張成績表對自己的影響愈來愈小,取而代之的是工作經驗、人脈、待人接物的技巧等等。可是,即使已考完A-Level十多年,當時的創傷仍纏繞著許賢,母親一向喜歡「諗返轉頭」,令他也常常怪責自己及後悔某些決定,於是對自己變得苛刻;苛刻可以是動力,但如果你常常在事情發生後才不停「鞭自己屍」,只會徒添痛苦和壓力,因為現實根本不能改變。

雖然許賢現在已經是「試當真」老闆之一,但當初一樣試過搵唔到食,他認為父母一定擔心你冇出路、怕你被人睇死,然而見到你有想追求的事、見到你專注去衝時,慢慢都會理解。(梁碧玲攝)

許賢續說:「你問究竟點解咁大鬱結,我覺得關成長背景事, 所以我搵我阿媽嚟拍,傾完唔係冇咗鬱結,純粹知道咗個源頭,係一種釋懷,但係唔代表個問題唔存在,好似擁抱咗嗰個問題,同個問題搵咗個共存嘅空間。」電影中有許賢與母親的對談場口,許媽媽坦言後悔逼兒子退出乒乓波校隊,因為他那時其實獲得不少獎項,她在電影裡說:「我使乜睇得咁重?嗰時我睇得好重,好自責。」甚至透露自己常常在半夜行入許賢房裡,趁他睡著了跟他說對不起。不過許賢就覺得,時間重來結果也未必不一樣,「阿媽見到個仔咁唔開心,一定係會唔開心,仲要係自己逼嘅,咁更加會傷心,但係唔代表佢覺得我可以唔讀書。所以我哋問佢,會唔會再逼我讀書,佢話唔會,可能只係唔會咁樣逼囉,會用一個更好嘅方法去培養我興趣。」

電影中許媽媽亦有出鏡,她坦言自責當初逼得許賢太犀利,將學業成績睇得太重。許賢覺得,這部電影或許未必能解決十多年來的心結,但至少他擁抱了問題。(劇照)

與大師張叔平合作緣由 對方操刀將紀錄片昇華

《公開試當真》的上映消息公布後,不少人都抱有一個疑問,既然都是拍攝阿康備戰和應考DSE的實況,到底它跟去年在「試當真」YouTube播放的「EA Exam真係驚」系列有何分別呢?贊師父都明白觀眾會有這個想法,甚至連團隊都曾思考過這問題,但他表示:「YouTube版嗰10集好似陪緊阿康去完成呢件事,許賢係搭單去做;但係電影版就比較講緊許賢嘅故仔,唔係阿康點樣經歷,係兩個調換咗,講個陪伴者點樣去陪呢個考生嘅故事。」見到海報和預告片寫住「剪接 張叔平」,觀眾都大感意外,二人很感謝張叔平(阿叔)的加入,令電影無論在講故事還是感官呈現都與當初大大不同。

贊師父指出,《公開試當真》電影較似一個真人騷的紀錄片,阿康的應考過程是真人騷,而許賢的部份就是紀錄片,紀錄他如何去組織一個真人騷。(梁碧玲攝)

張叔平不論是美術指導、服裝設計及剪接造詣都備受國際肯定,18次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然而他過往剪的是《重慶森林》、《花樣年華》、《一代宗師》、《踏血尋梅》等劇情片,剪紀錄片倒是頭一次。問到為何竟請到阿叔做剪片,兩位就托高先電影(Golden Scene)創辦人曾麗芬(Winnie)的福,贊師父說,最初「試當真」只是以細規模去完成這部戲,「個目標係入金像獎小冊子,圍內自己搞五場,開宗明義係我哋一班拍YouTube片嘅人,用自己方式做一套電影出嚟,所有調色、音樂,剪接都係自己去做。」他們本身已剪了一個120分鐘的版本,亦頗為滿意,不過當去找高先發行時,電影公司卻覺得作品還可以再提升。

許賢和贊師父指,團隊原本不打算將《公開試當真》公映,純粹想做一套細規模、供圍內觀看,由YouTuber所拍的紀錄片。(梁碧玲攝)

許賢心想:「仲要提升?我哋已經剪咗好耐喇喎,好滿意喇喎,我哋有正職㗎,冇時間再整㗎喇。」不過曾麗芬就提出,不如找張叔平指點一下,二人最初根本沒想過對方會應承,把戲接手剪輯成這個90分鐘版本,他們至今仍覺得不可思議。張叔平說從未剪過紀錄片,問兩位可知道對方為何答應,他們就說阿叔比較寡言,亦不喜歡成為焦點,所以即使他開口問過,阿叔都冇答,許賢指:「Winnie覺得佢都好支持年輕一輩嘅導演同埋搞電影嘅人,呢個係我哋估嘅啫,真正嘅原因,要搵個機會訪問佢。」

張叔平縱橫影壇多年,為《公開試當真》貢獻出剪紀錄片的第一次!( GettyImages )

講到與大師合作的感想,許賢原本覺得阿叔經驗老到、什麼都試過,應該很快剪完這套戲,亦不會掀起任何情緒,但到大家見面開會時,阿叔會說這個位想怎樣、那個位想加什麼減什麼等等,「譬如音樂,佢好想跟返阿康嘅情感,呢啲位我好Surprised,阿叔竟然咁有堅持!佢有堅持嘅位都好多,顏色、聲效,點樣出啲歌,起嘅位,全部都有執我哋。」他笑言:「成個紀錄片,我都幾相信對佢嚟講係佢想面對呢個挑戰,唔係覺得『好煩呀!唔想剪紀錄片呀!』」對比自己剪的與阿叔剪的版本,贊師父坦言最初會有不理解,好奇一些場口為何有某種安排,不過沉澱過後就覺得很好!他說:「我哋團隊對咗條片成年,已經知道件事點樣發生,諗唔到點樣呈現得唔同啲,但係阿叔嘅加入,佢用佢嘅方法Recreate一樣嘢,就算我哋有同一樣嘅嘢,佢都會用另一種方式呈現出嚟,所以我覺得最後佢幫我哋昇華咗成條片,彌補到我哋做唔到嘅部份!」

作為導演,贊師父認為張叔平的加入將電影昇華,亦彌補了團隊本身的盲點,因為他們對住同一堆影片素材太長時間了,在呈現方式上難以突破。(梁碧玲攝)

無法改變公開試制度和成績 但可以改寫分數對自己的定義

不論你成績如何,能否做到公開試的生還者,可以肯定的是你無法改變這個制度,任我們如何不甘願,當進入了這個考試制度、經歷這種「必要之罪惡」時,似乎就不能避免默許它去定義自己。即使許賢過了十幾年再考中文和經濟科,沒有了當初「入唔到大學」的壓力,他仍然會驚,「驚自己個分低好樣衰,點解覺得樣衰?同人比吖嘛。點解低分個人會驚?就係覺得呢份卷代表住你大部份,而唔可以就咁一笑置之。」所以,現實是無奈,但我們改變不了。電影都有探討這個制度,到底我們該如何自處呢?許賢表示:「作為制度下嘅Subject,要諗改變佢係冇可能,太難太遠喇!可能有1%嘅人可以做到,但係肯定99.9%嘅人都做唔到,所以我哋都陪緊嗰99.9%嘅人諗點樣去應付呢個考試。」

電影中陳苡臻(Jessica)有句對白「香港考試制度並不能反映一個人嘅真正實力。」然而無論我們成就多高,都不可能推翻現有的DSE制度,只能被逼與其他考生一起赴考場,亦即戰場,經歷這一場「必要之罪惡」。(梁碧玲攝)

戲中有一個來自試當真導演Nero的講法,他覺得公開試只是一種方便篩選人的工具,考生就像一隻隻排隊等被揀中的雞仔,留得低的就是優質品種的小雞。許賢在訪問中亦複述這個說法,他說:「方便社會唔同階層去用人、去請人,去篩走一啲人,我幾覺得呢個係人嘅惰性,方便就用,你一方便就返唔到轉頭。」許賢已接受了「人就是貪方便」這個現況,但他續說:「如果你唔想俾佢定義到,咁你就去搵自己嘅路,呢個係我哋必須要做嘅事,唔好再祈求個制度去迎合我哋。」試當真的成功,或許就正好掙脫了「被分數定義」這件事,因為不論老闆蘇致豪(豪哥)、游學修,還是其他幕後同事,本身都不是讀書成績特別「標青」的人,團隊中也不是人人讀過大學。

「試當真」的成功,正好是最活生生的例子,讓眾人明白到「如果你唔想俾佢定義到,咁你就去搵自己嘅路。」(梁碧玲攝)

電影中有句對白讓筆者尤其深刻,好青年荼毒室的豬文說,分數無法改變,但分數的意義可以改變,他說:「如果你之後讀大學、做嘢,做得好好,呢個低分數代表住你發奮向上嘅開始;但如果你沉淪落去,放棄自己人生,咁呢個就代表你沉淪嘅開始。」贊師父亦講到,身邊的創作人都在用創意方面的能力去發展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問:「讀書個分數究竟係唔係就定義咗你呢一世就係咁樣呢?」Nero、豪哥都是用創作去告訴大家,自己在學業以外的領域都可以發展得很好,「某啲位你係需要用自己能力去發掘你自己嘅好,但係呢個途徑可能佢哋都Process咗十幾年,要搵自己嘅方式去做,對於一啲可能冇咁有創意嘅同學,佢哋可以透過乜嘢去達到俾人認同呢?我哋都想佢思考,如果我唔係創作人,咁點呢?」

公開試的分數無法改變,但分數帶來的意義可以。(梁碧玲攝)

讓努力被誰看見?許賢十年後終發現自己從前努力

預告片最後一句寫住「讓努力被看見」,現實世界就是,有同學仔可能寒窗苦讀六年,到應考時隨時因為狀態、發揮等失誤前功盡廢,成績與付出不成正比,那他的努力又被誰看見了呢?許賢的答案卻猶如當頭棒喝:「有時未必係人哋睇唔到你嘅努力,最麻煩係睇唔到自己努力。好似我咁,當年考得成績都OK,入到大學,但係我都會Keep住記得我考得唔夠好,我淨係記得缺失。然後去到再考多次DSE,我發現我已經返唔到去以前嗰種軍訓一樣嘅操卷水平,我去到十幾年後,先終於畀返個Credit十幾年前嘅自己,呢樣嘢就唔好囉,做乜要睇唔到自己嘅努力呢?」

當講到電影標語「讓努力被看見」到底是被誰看見,許賢就以自身經歷表示,他過了十多年再考公開試,發現自己已回不去中七時那個狀態,方終於知道當日的自己原來是何等努力。(梁碧玲攝)

阿康在片中用110日追趕三年高中進度,希望搏得一場大學入場券,早在電影開初,YY Lam已預視他的情況難以拯救。要是一個人可以用三個多月就取得別人努力三年的成績,世界豈非很不公平?作為觀眾,一邊看《公開試當真》,當然希望阿康像動漫人物般,用熱血取得勝利,不過紀錄片歸紀錄片,這不是動畫,他的成績……大家入場就知道,但只能說世界沒有太多奇蹟。然而,許賢還是希望大家謹記一件事——唔好睇小自己。贊師父亦言,努力確實不保證有好的成果,努力與成功從來不掛鈎,但努力也有其存在價值,絕不是你失敗了便等於過往付出的努力完全一文不值,他說:「阿康考唔到入大學,但係佢知道自己努力咗嘅模樣原來可以去到咁盡,或者佢知道咗第時你做人做事都要用呢種態度,呢個努力先係真正嘅努力!我哋最想你見到嘅,唔係成功咗嘅努力,而係你喺通往成功嘅路上,你努力咗啲乜嘢。」

贊師父覺得,即使我們努力完不一定成功,但至少我們可以見到,自己在追尋成功的道路上是如何努力,如何去盡,如電影中YY Lam所講,「搏盡無悔」的重點就是「盡」。(梁碧玲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