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人長久專訪︱祝紫嫣因童年夢想自導自演 :唔甘心只係做演員

撰文:莫匡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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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家庭溫情電影《但願人長久》由關錦鵬監製,新晉導演祝紫嫣自編自導自演,台灣金馬影帝吳慷仁攜同袁澧林、謝咏欣、許恩怡、朱栢康及周琳主演。《但願人長久》講述吳慷仁飾演的癮君子林覺民,舉家來港後多年多次出入監獄,故事以林覺民一對女兒林子圓、林子缺三段成長階段敘述三父女之間的關係變化。早前導演祝紫嫣(Sasha)就新作接受《香港01》專訪,分享拍攝《但願人長久》的點滴,並自己兼任導演與演員的決定。

身兼《但願人長久》導演、編劇及演員的祝紫嫣,就新作接受《香港01》專訪。(葉志明 攝)

「子圓、子缺係我嘅分身」

《但願人長久》由祝紫嫣自編自導自演,早前更於「第30屆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大獎」上奪得「最佳編劇」獎,對於劇本故事,祝紫嫣坦言取材自不少個人背景,於是有自導自演的念頭:「劇本是自傳式的故事,子圓一家來自湖南,我自己也是湖南人;我亦在在子缺的年紀來到香港,自己演出則有代入性與紀念性。」

祝紫嫣決定自編自導自演《但願人長久》的念頭,來自作品取材自身背景,親身演出下具有代入性與紀念性。(《但願人長久》電影劇照)

由自己的小說作品改編成電影,祝紫嫣表示作品處處留下自己的影子:「《但願人長久》當中有我的影子,不論子圓、子缺、林覺民、媽媽其實每個人也有我的影子。」親身演出2017年版的林子圓,Sasha表示個性分別散布到子圓子缺身上:「我心裡有某部分,希望成為像林子圓一樣的人。相比我自己,她的倔強比我更任性,我個性比較像子缺,注重整體性、希望整個家庭開心齊整。但有時也希望像子圓一樣,有一種愛理不理的任性。」

祝紫嫣坦言自己的性格較像戲中妹妹子圓。(《但願人長久》電影劇照)

至於《但願人長久》與個人經歷的最大分別,祝紫嫣笑言:「我是一個獨生女,其實子圓子缺是我的分身。」然而亦表示透過兩位角色對回首個人成長:「我27、28歲前比較像子圓,個性較倔強,在關係上較非黑即白、不愛修補,其實過得不愉快、有種執着,口裡雖然不肯承認,但很渴望改變身邊的人;到了28歲後,便開始接受不同人的可能性,或許沒有辦法與天命抗衡。」

祝紫嫣表示《但願人長久》的林子圓與林子缺是自己的分身。(葉志明 攝)

「我唔甘心只係做演員」

祝紫嫣首度擔任劇情長片的導演,更決定親自主演其中一位主角,談到心理關口時,她分享指:「我想由自己演出,但沒有十拿九穩地決定。因為要面對的事太多,自己究竟能否演繹得到角色?」Sasha於《但願人長久》初嚐擔任導演與編劇的滋味,然而她笑言自己有另一個童年夢想:「其實我從小到大都希望成為演員,但我不甘心只是做一個演員,因為我喜歡話事、演自己的劇本。因為演員未必對所有劇本都會有共鳴,我對劇本的要求相當高,但當我還是nobody的時候,又如何對別人的劇本提出要求?所以我一直渴望達成自導自演,能夠演出自己執導編寫的角色。」

祝紫嫣表示成為演員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夢想。(葉志明 攝)

至於自導自演,祝紫嫣談到困難以外,亦分享在決定背後,讓她堅持追夢的偶像。Sasha直言喜歡不少自導自演的演員:「例如張艾嘉,是一位非常出色、自導自演的演員,不過她先成為演員再做導演。我覺得許多導演也懂得演戲,只不過是否選擇去做。」

談及在《但願人長久》裡自導自演,祝紫嫣提到偶像張艾嘉。(葉志明 攝)

「我唔記得同吳慷仁做過對手戲」

《但願人長久》寫實地呈現一個清貧家庭的生活面貌,太多演員亦以真實、不加修飾的面貌演出:「除了我與慷仁在電影裡有化妝,其他演員均素顏演出。」Sasha分享讓演員素顏演出的決定:「阿叔(張叔平)希望所有人都以最真實的面貌出現。好像袁澧林一化妝便像廣告一樣,因為她實在太漂亮!皮膚又好、輪廓又標緻,即使簡單塗上唇膏也非常突出!叔平看完造型後,覺得Angela本身已經很好看,我選擇由她演出亦因為她素顏亦非常漂亮,她來到現場時洗完面便開始拍攝。謝咏欣與許恩怡因為演中學生,則比較簡單樸素。」

祝紫嫣提到除了自己與吳慷仁,所有主演演員均在《但願人長久》裡素顏演出,包括袁澧林。(葉志明 攝)

祝紫嫣在戲中與吳慷仁飾演父女,談到見面的第一印象,Sasha笑言:「對慷仁一開始的印象是好戲!靚仔!」祝紫嫣亦盛讚吳慷仁為自己首部作品所付出的重視:「他本身已經是一個非常有要求的演員,由知道會合作前他先拍攝《富都青年》,當時已經非常瘦削,但似一個在沖繩曬太陽的靚仔。正當我躊躇應該如何開口時,我與他到戒毒所實地調查後,便自行提出要變得更瘦削。」

祝紫嫣透露吳慷仁在自己躊躇如何開口時,他已經主動表示會變得更瘦削,符合角色。(《但願人長久》電影劇照)

對於與金馬影帝級演員做對手戲,Sasha笑言:「我到最近才有『我同吳慷仁拍過戲』的感覺!我就算在剪接期間,也不記得自己與吳慷仁有過對手戲!當下不覺得他是吳慷仁,因為他化上老妝,所以不記得他是一個俊男。」然而吳慷仁的精嶄演出,卻神還原她父親的形象,讓她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在斜路一幕,他的回眸步伐,我覺得很像我自己的父親。」

祝紫嫣笑言到最近才有「我同吳慷仁做過對手戲」的感覺。(葉志明 攝)
祝紫嫣表示吳慷仁在斜路一幕,神還原自己父親的形象。(《但願人長久》電影劇照)
劇情中,斜路一幕對林覺民與林子圓之間,具有關鍵性作用。(《但願人長久》電影劇照)

三度落選鮮浪潮

除了演員夢想,祝紫嫣亦分享到成為導演前的經歷與辛酸:「我讀大學期間,或者10年前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導演。因為我身邊的家人朋友完全與電影無關,一開始我寫小說打算一世成為作家,但我的小說自資印刷、放在圖書館讓人取閱,迴響並不大。」見證香港閱讀風氣不佳,Sasha表示讀者偏好旅遊或心靈雞湯類一類的書本,對於純文學不感興趣:「朋友於是提議我拍成短片,當時流行五六分鐘的微電影,於是便將其中一篇小說改成劇本,一拍便拍了25分鐘,在Youtube有10萬點擊率。」

祝紫嫣曾自資出版純文學作品,及後亦將其他作品改編成短片,讓香港觀眾更容易接受。(葉志明 攝)

自資拍攝數部短片後,祝紫嫣便重遇大學同學兼《但願人長久》聯合監製李駿碩:「拍攝兩三條短片後,我認識了李駿碩。其實我們讀同一間大學,但在港大讀完一年便轉讀中大,當時他找我一同寫《瀏陽河》劇本,讓他在鮮浪潮奪得大獎。」Sasha及後發覺許多短片比賽渠道不用自資拍攝,鼓舞她繼續拍攝短片:「鮮浪潮我一共報名四次,開首三次均落選,每年劇本故事大綱都不同。」

祝紫嫣成為導演前,曾三度落選鮮浪潮,一直未有放棄,直到第四次才成功入選。(葉志明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