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醫生呻公立醫院3大苦況　狂衝症3分鐘睇一個病人：我都唔想

香港醫療人手短缺，不少病人都埋怨在急症室排4、5個鐘隊，甚至一整晚才能見醫生一面。不過，公立醫院的醫護人員同樣是「有苦自己知」。近日，一位自稱是公立醫院醫生在社交平台發文，大呻醫生在公立醫院診症的3大苦況：「78分鐘衝咗14個症，我都覺得好恐怖」他坦言醫生「衝症」並不是「hea」而是迫於無奈，他更向病人懺悔：「對唔住，我都唔想三分鐘睇一個病人。」

近日，一位自稱是公立醫院醫生在其Instagram「H醫生香港日記」發文，大呻公立醫院診症的3大苦況，一開口就懺悔「對唔住，我都唔想三分鐘睇一個病人。」要爭分奪秒診症，除了因為有大量病人，還要顧及同事之間的工作量、病人的等候時間等，可謂「時間管理大師」。

H醫生亦發佈了一張診症時段的電腦屏幕，他引述：「圖中係我上星期嘅衝症實錄，78分鐘衝咗14個症，我都覺得好恐怖。」圖中可見，十多個診症的記錄當中，時間最短只有2分鐘，而最長都只是17分鐘，大部分都是平均3-4分鐘的診症時長。H醫生無奈表示歉意：「對唔住，我都唔想三分鐘睇一個病人。」

在香港公立醫院任職醫生的H醫生，「聽過病人講過最令我唔開心嘅說話，唔係『我要投訴你』，而係病人同我講『等就三個鐘、睇就睇得三分鐘』。」他坦言自己「好憎衝症、好憎要三分鐘趕病人出去、好好好憎一個朝早要睇廿幾三十個病人。」實情並不是醫生想偷懶或隨便診症，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綜合H醫生所指，在公立醫院診症有3大苦況，分別要面對人手不足、追趕門診進度，還要預留時間予病情嚴重的病人。

1. 人手不足

H醫生表示「衝症係一件好辛苦嘅事，三分鐘睇一個先最辛苦」。他解釋在公立醫院的每一節門診都預約了一定數量的病人，但醫生並不多，有時只有4個醫生，但病人有100個。而醫生的責任是「清曬佢先好走」，因為下個時段要交給另一個部門診症、醫生可能要開會或做手術、晚間其他醫護人員要下班等種種原因，無法不在特定時間內完成數百位病人的診症。而即使醫生願意「遲收工」，都需要護士、文員、助理、清潔等多個崗位的人願意「一齊遲兩個鐘完工」。縱使大家都願意犧牲私人時間，「病人等到八點都會鼓燥投訴。所以症就係咁多，我哋幾個醫生就係有責任準時清曬佢。」

2. 追趕門診進度

相反，醫生若為每位病人用十多分鐘診症，H醫生表示「坦白講我自己會輕鬆好多」不需要在壓力和時間緊迫底下，擔心診症出錯漏。但就會將壓力轉移在其他同事身上，「講得白啲，就係free ride緊我其他同事，迫佢哋睇得再快啲，再唔係就會變成一齊攬炒，等到最後一個鐘，每人見到仲有十個牌板係枱面，先嚟一齊狂衝。」H醫生解釋並不是公立醫院的醫生想懶，而是「去追返緊個門診嘅進度，去幫輕一下同事嘅壓力。」H醫生指，診症出錯漏的後果可大可小，輕則被上司怪責，重則可能會面臨被投訴，甚至被告發。「呢種壓力永遠唔會消失，只會衝得愈快愈大壓力。」

3. 預留寶貴時間予重症病人

與時間競賽式診症的另一個原因「係為咗我可以好好咁睇嗰一個廿分鐘嘅症。信我，你唔想自己係嗰個留廿分鐘比你嘅病人。」H醫生表示「我成日都想同病人講，如果我用三分鐘睇你，你應該開心。」因為醫生診症的時間少，等同於病人的病情並不嚴重。相反，面對病情嚴重，有癌症需要做手術的病人「就算再忙再趕都好，同一個病人break bad news話你知你生cancer，我點都會拖慢少少嚟講，『今日返嚟睇報告，都想你哋有個心理準備，唔係一個咁好嘅消息。你哋睇下呢度有個陰影⋯⋯⋯』。」

H醫生分享這「三分鐘」的工作，其實遠超病人所想，在叫號前先用1分鐘翻閱病歷，「好多病人都有過五六七個重要病歷食緊四五六隻藥做過兩三次手術」，再用30秒「掃視一眼你今日嘅抽血報告」最後10秒去決定病人下一步的治療。叫號之後，藉著病人走入房的1分鐘「啱啱好夠我睇完你上星期照嘅電腦掃瞄報告。」再用30秒，與病人確認身份的同時再確認報告中的掃瞄影像和放射科醫生的報告。「接下來嘅三分鐘，我一輪嘴搬出我想同你解釋嘅我嘅方案，同時祈求上天你同我講嘅嘢同我想聽嘅一樣，等我可以準時係三分鐘內完成呢一個回合。」

不少網民看完醫生的心路歷程都感到心酸：「所有為病人仆心仆命嘅本地醫生，多謝你哋嘅堅持同付出」、「香港嘅醫護人員一直都係世界嘅頂流」、「深深理解你的難處，多謝你繼續做好份工」、「醫生你冇錯，錯的是制度」、「行行都有不為人知嘅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