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人的香港故事】

撰文:謝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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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你所不知道的非洲

「香港是一個國際大都市」,這句說話由細聽到大,不過你看世界上稍有規模的大都市,不論是東京、倫敦還是紐約,都具備一個特質: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均會慕名而來,而且有些不只是來看看而已,還會在那裏生活,甚至開展事業。香港也不例外,在鬧市走一轉,不難發現各色人種,有些是過客,但有些跟你跟我一樣,已是不折不扣的香港人,當中大約有三千人是非洲人,我們從中選了兩個來訪問,從他們口中,去看看香港與非洲文化之間的連繫與差異。

我用電郵相約Brigitte Da Silva做訪問,一直也沒有收到回覆,以為是石沉大海的了,誰知數天後竟然收到回覆,而且那不是「接受訪問」或「不接受訪問」的簡單回覆,是長達兩頁紙的、很詳細的寫低了她對電郵中所有問題的看法,做了十多年記者,還是第一趟遇到這麼認真的被訪者。

Brigitte:「來了香港就回不去」

對於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記者,尚且如此認真,那麼十八年前她決定要來港創立一個時裝品牌,一定是思前想後才做這個決定吧!結果卻非如我所想,「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在南非出生及長大,於大學時修讀時裝設計,做時裝設計師一直是我的夢想,起初打算在南非開展事業的,但年輕就是想出外走走,去看一下這個世界,由於我另一個身分是歌手的緣故,當時有個機會來港唱歌,結果一來了香港就回不去了,索性在香港創立了Viniga這個品牌。」

記者追問,「來了香港就回不去」是什麼意思,Brigitte說這裏生活真的太精彩了,「南非有一流的自然景觀,有很美的沙灘,每到假日我就去游水舒展身心,這是香港很難做到的,但就僅此而已,除了接觸大自然的機會,南非就什麼也沒有,跟香港五光十色比較,你是很難再回南非生活的。」

當然香港還有兩個原因令她留下,一個是她在這裏認識了中葡混血兒的丈夫,併為他誕下了女兒,另一個原因是「深水埗」,「我自小就與紡織沾上關係,父母是做地毯貿易的,工場是我兒時的遊樂場,所以對於布料我有極多的認知,摸上手就知道這塊布的質料如何,創辦了個人品牌後,我也很著緊每季作品所用的布料,後來發現了汝洲街一帶的批發店,是優質布料和各種時裝材質的尋寶地,更促使我留在香港發展時裝事業。」

以藝術的方式說故事

Brigitte設計的衣服,多為黑白簡約色調為主,與非洲服裝的繽紛燦爛沒多大關係,但她心底裏還是對非洲文化寵愛有加的,「基於商業上的考慮,我並沒有在個人設計上採用太多的色彩,但非洲文化不單是喧鬧、有活力的,還是遼闊無邊及充滿歷史的,他們很喜歡以藝術的方式說故事,某程度上我的作品也是這樣,以故事去打動人,你要用心去感受,才能擁抱當中真正的涵藴。」

相比起Brigitte,Medard Koya的家鄉對於香港人來說較陌生,「我來自中非共和國,它以前是法國的殖民地,位置剛好就在非洲的中間。」記者跟一般香港人一樣,對於這個地方認識不深,趁攝影師還在調校器材,就捉實Medard在一旁問,你的國家是富有還是貧窮,Medard眉頭一鎖,回答得很妙,「政府很富有,人民十分十分窮。」一語道破國家貪污舞弊的情況,也令記者對此陌生國度有了初步認識。

十年前帶領球隊來港作賽,第一次踏足這片彈丸之地,也認識了現任妻子,2011年娶了她並在香港組織小家庭,成為了香港永久居民,「目前在香港車路士足球學校擔任全職教練,另外也組織了一隊名為All Black FC Hong Kong的足球隊,數十名隊員絕大部分來自非洲的不同國家。」記者好奇問,這些球員都是香港永久居民嗎?Medard說不是,「因為國家戰亂等種種原因,他們以難民身分暫時寄居香港,每天不能工作,只能靠政府微薄的津貼過活,足球成為了他們生活中的寄託。」

用足球去傳遞非洲文化

根據政府資料顯示,現在約有11,000位尋求庇護的難民滯留香港,當中8,000多人申請庇護,但09年至今只有幾十宗獲批,這批難民年復一年在等待,消磨著青春,但Medard說他們沒有因而氣餒,「雖然他們來自不同國家,但都擁抱同一樣的非洲文化,非洲文化的精神就是活在社區中,是要生活在一起,互相支持大家,與大家一同分享;唱歌、舞蹈都是非洲文化的特色,不開心時唱唱歌跳跳舞,憂愁就被忘卻了。」

為了讓本地人了解更多的非洲文化,Medard四出奔跑,聯絡本地大學,讓All Black FC與校園球隊踢比賽,並與對方分享非洲美食、音樂和文化,從而令大學生關注All Black FC球員所面臨的情況,「我覺得《世界文化藝術節》的構思相當不錯,是另一個途徑將非洲文化帶來香港,讓更多人認識非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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