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坦白 與前度扮恩愛出席家庭飯聚 努力扮演卻更肯定情已逝
要數最尷尬跟不知所措的時刻,怎少得與前度碰面。該展示和善的笑容之餘,還要問一句沒意義的--「你最近還好嗎?」想到也不禁打了個冷顫。
分手不久,不知如何向父母開口,恰巧他們盛意拳拳約吃飯,只好一起出來「做場戲」。乍看是電視劇的老套情節,卻是阿芝形容為像「笑話一則」的真實經歷。
拍拖五年多,阿芝早就視子揚為結婚對象,連她爸媽也當他是半個女婿。只是兩人之間一直存有隱憂,就是她嫌他不夠上進。和平分手後,幾個月來互不聯絡,只是偶爾在社交平台上互「Like」對方的照片當作關心。分手這事,阿芝從未跟爸媽透露,一來深怕兩老擔心,二來怕媽媽一窩蜂地介紹「朋友的兒子」給自己認識。間中媽媽問起「為甚麼這麼久不見子揚上來吃飯?」,她都以他最近工作很忙作推塘。
直至她生日前一個星期,他傳來一個訊息:「我之前已經準備好妳的生日禮物,不如我拿給妳吧?」剛開始,她也以為他有復合之意,可後來又未見行動。不解過後得此結論:「我想是留給對方最美好的印象吧,反正我早就把他當成家人了。」過往的五年,阿芝都習慣跟子揚和爸媽在生日前一天慶祝。本來還苦惱著今年缺席的藉口,她突然想到解決方法⋯⋯
「你介不介意跟我家人一起吃生日飯?」
「如果妳不介意,那我也不介意。順便把禮物給妳。」
三月十八日,生日前一天。他們約了在餐廳附近一起過去。遠看是他熟悉的身影,走近卻是陌生的氛圍。生硬地上揚的笑線,「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你最近變瘦了。」「你皮膚變好了。」「我們走吧。」偶然碰觸的並肩,已不像昔日熱戀時的觸電,而是渾身不自在。好死不死,走著就遇見了朋友,她還知道他們早就分手了。阿芝形容對方的樣子詫異得「下巴都快掉下來」,只好在擦身而過前給她打個眼色。五分鐘的路程,簡直是煎熬,更不用想像接下來的兩小時。
她形容他整晚表現都「交足戲」,就像從前般用盡全力帶動氣氛,哄得兩老相當高興。媽媽突然蹦出一句:「子揚你最近是不是去練身體?好像變壯了。」「對啊!常去跑步健身,多得阿芝給我動力!」邊說,還拍一下她的手以加強說服力。按捺著莫名的反感,祈望爸媽看不出任何異樣。整頓晚飯,一半在明,另一半在暗。而其實,他們也各自在跟異性「朋友」聊天中。當時阿芝在跟曖昧中的友人討論著下星期去哪約會,也偷看到他不停跟「Suki」在對話。後來他坦言是新認識的對象。
子揚把收據跟信用卡都收好,四人準備回程。「沒穿幫、Mission Completed!」她在心裡吶喊著。豈料此時,媽媽又一次投下震撼彈:「朋友那家新開的店很好食,不如下星期一起去吃好嗎?」阿芝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就拿了主動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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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子揚赴約的原因,他大可以隨便找藉口推卻,可阿芝告訴自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坐下沒多久,媽媽就問起生日當天的詳情。二人啞口無言,在情急之下,他把話題扯到別處。阿芝害怕待會媽媽再次問起,就傳訊息叫他先想答案,一起「夾口供」。果然不出所料,良久話題又被提起。可他明顯沒有預備,依舊慌神,她只好馬上編出來:「很精彩!去了尖沙咀吃晚飯,看海景。下午就去逛一下書店。」 順利「過骨」後,她更確定,再沒有下一次了。
回家路上,本來四人並排而行。不知是老人家走得慢,還是阿芝和子揚歸心似箭,越走越快。「快點牽著我吧。我爸媽在後面會看到。」她突然想起。他二話不說就牽著,手跟從前一樣的粗細度、指紋的粗糙感、一貫慣性的牽法,可就是失去從前的溫度。她也不知為何。這大概是最後一次牽手吧,她說,沒有丁點留戀。
走著走著,她就一個人落在後頭,好像是他主動替兩老拿著剛買的重物。看著他們三人的背影,聊著天,很和諧。以前的她,會拍下照片,加一句「閃死人」的甜言蜜語,然後上傳到社交平台。現在她只是默默拍下,當作留個紀念吧。「要是他是我哥哥,你說有多好。」她感慨著。這就是分手的迷思,是所謂從戀人「昇華」到家人關係?還是想把儘管不夠好的都死抓緊在身邊?茫然費解。
最後,她發現跟他當朋友比戀人更自在。然而最後,他們也沒有再聯絡,她也終於跟爸媽坦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