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乳餵哺】選擇這條路，請多多關顧自己的情緒│頭等艙媽媽
「寶寶喝人奶還是奶粉？」三年多前剛當上新手媽媽的我，經常被探訪寶寶的親友問上這道題。在提倡母乳餵哺是「最好」的大氣候下，因未能成功親餵而幾乎陷入產後抑鬱的頭等艙媽媽，只有模糊回應，內裡卻是有點心虛。頭等艙媽媽當了全泵媽已有六個多月了，歸納了一些經驗。
【編按：作者為頭等艙媽媽】
1/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雖說瓶餵母乳可減低對配方奶的用量和倚賴，可以省下點「奶粉錢」；但其實泵奶媽也要投資不少工具，才可破釜沉舟。
1.1/ 電動雙泵
假如要長時間靠泵奶餵哺寶寶的話，強烈建議花點錢買一對電動雙泵擠乳，左右齊泵，不單省卻一半的泵奶時間，更重要的是此法容易引出「奶陣」(milk ejection reflex)──也就是噴乳反射，母乳流量瞬間暴增好幾倍。擠乳到後段時，沒有奶陣的時候，無論電泵力道調多大還是沒有奶水擠出來，可是依然感到乳房脹脹的話，那就別著急停下來，放鬆心情等一等，就可體會奶陣的暢快感。一般每次約30分鐘泵奶，才可清空乳房內的母乳。
1.2/ 免提泵奶胸圍(hands free pumping bra)
頭等艙媽媽好笨，雖然有兩台單電泵，在一一滿月之前還是傻傻地用單泵兩邊交替擠奶，每次都要花40分鐘。醫院產後房護士來電跟進餵哺情況，問我為甚麼不用雙泵？我說因為想不通，兩隻手都用來扶奶瓶的話，完全空不下手來做任何事啊。她這才告訴我原來有免提泵奶胸圍這種發明，我這生二胎的媽卻從未聽說過。
其實這類「免提(hands free)」配件的意念很簡單，就是用彈性物料做成胸圍，然後中間有合適大小的洞口將擠奶器穿過，利用橫向繃緊的力道保持擠奶器緊貼乳房位置，不用擔心錯手鬆開奶瓶浪費辛苦擠來的點滴母乳啊。在擠奶期間空出了雙手，卻沒有閒著，順著電泵一擠一放的節奏，用手指在乳房上朝乳暈方向按壓，有助縮短擠奶時間，也更容易清空乳腺內的乳水，幫助身體下回製造更多母乳。而且，有時局部地方出現奶塞，電泵泵不出來，是要靠感覺靈敏的手指慢慢按壓將奶水擠出來的。
2/ 溫度、溫度、溫度！
商店是否成功要看「地點、地點、地點！」(location, location, location!) 至於瓶餵母乳能否促進寶寶的健康，就很在乎「溫度、溫度、溫度！」
2.1/ 冷敷熱敷墊
可冷可熱的敷墊對母乳媽媽是個小幫手，對「只擠奶不親餵」的全泵媽更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在寶寶頭一個月，初期奶量還未穩定，乳脹奶塞是幾乎隔幾天就出現──不單痛得煎熬，乳汁還很難流出，母乳滯留乳房，造成惡性循環。都說嬰兒的嘴是最棒的奶泵，全泵媽沒了寶寶的幫助，便得獨力解決。
擠奶前可以先洗個熱水澡，或是暖敷乳房，幫助乳汁流通。嚴重的時候，改用冷敷，可止痛和消腫。記得醫院教授母乳的護士打比喻，說這是交通大擠塞，你還用熱敷來增加汽車數量嗎？除了頻密一點擠奶，就是用手在腫脹疼痛位置大力按壓──哎呀！這不是更痛嗎？但別無他法，咬緊牙關，相信努力按壓後的明天會更好吧！
想省錢的話，其實也可以使用熱毛巾代替熱敷墊；想要冷敷時，可將可樂飲品鋁罐放在冷藏格裡待一會，利用圓柱體的冰涼表面在需要之處「碌碌碌」也可以啊。
2.2/ 冷藏儲存
千辛萬苦將愛心母乳擠了出來，要在怎樣的溫度下保存才確保沒有變壞？在醫院產房裡就是放室溫可待大約4小時、在可攜外出的冰袋裡加冰種可放24小時、在家用雪櫃的冷藏格（約攝氏2至5度）可放5天，至於存在攝氏負18度的冰格裡保鮮期則長達3個月。
我曾用儲奶袋盛著母乳存到冰箱去，有需要時溫熱來餵給一一。有些挑嘴寶寶會拒絕飲用這類略帶微腥味的「冰奶」，一一卻依然大口骨碌骨碌的吞下，卻每次餐後都即時拉肚子瀉得湯湯水水似的。所以目前我避免用冰箱儲存母乳，只用一般冷藏格便算，但需要遠離雪櫃門以及未經煮熟的食物，以保溫度和衛生。
很多時候，每次擠出的母乳都不足夠供應一一每頓的份量，便唯有集合不同時段擠出來的母乳餵哺。母乳在冷藏後會出現脂肪和水份分離，在倒出部分需用的母乳前，最好輕輕左右旋轉奶瓶以均勻母乳，免得乳脂水份比例不一。
還有要注意的是，現擠的母乳屬微暖的溫度，不可立刻加入早前已冷藏的母乳內，不然溫度改變會令母乳提早變壞；一般放到冷藏室兩小時後便可混合存放。
2.3/ 暖奶飲用
瓶餵母乳的「藝術」不單在於冷藏保存，溫熱飲用又是另一番學問與功夫。雖說寶寶其實可以直接飲用冷凍母乳，但華人總認為凍飲「生冷」對嬰兒腸胃不太好吧，所以會用隔水溫熱的方法暖奶讓寶寶飲用。最適合的飲用溫度是接近體溫的攝氏40度，簡單測量可將奶滴在手背上，感到微溫就可以了。
至於加熱的水溫，有建議不宜超過攝氏60度，以免高溫殺死母乳中的活菌。我是用杯子盛熱水暖奶的，最好用保溫杯可省點換水的功夫，一般在預計餵哺時間20至30分鐘之前開始暖奶。若經常需要暖奶的話，也可考慮購買電子暖奶器。
有不少人是用電子恆溫熱水機，方便沖調配方奶或預計暖水溫度。我特意買了支液體溫度計來量溫，發現即使瓶上標示攝氏90度，按出來的水卻只在攝氏50至60度之間；相信90度是指膽內溫度，水當中的熱能有所流失，可稍待涼點用來溫熱母乳。
暖過的母乳盡量在1小時內讓寶寶飲用，而且已溫熱的母乳不能再冷藏保存，寶寶喝剩了就給丈夫沖調咖啡喝免得浪費吧！
3/ 今日你感受(feel) 咗未？
用如此繁複的方法來餵哺母乳，對於我這等不擅家務未諳廚藝討厭程序的人，實在是極大的挑戰。尤其在產後頭一個月：身體精神未復原、乳脹奶塞問題頻多、睡眠嚴重不足，加上照顧新生兒的壓力和產後荷爾蒙轉變，感受實在多又多。有不少媽媽可能為此難題鑽牛角尖，所以選擇這條路的全泵媽，請也多多關顧自己的情緒、觀察自己的感受。
3.1/ 額外幫手
泵奶擠出來，是時間；瓶餵和嗝氣，又是時間；泵奶器和奶瓶清洗，再是時間；還未計算安撫哄睡抱抱寶寶的時間呢。可見，這是傻法子，比對親餵，要花多最少三倍時間啊。身體虛弱又睡眠不足，還有追著你不得不做卻永不會完成的家務瑣事煮食洗衣清潔，沒有僱用全職傭工或找額外幫手的話，當媽媽的可以不瘋掉嗎？
3.2/ 媽媽的紀律訓練
泵奶有點像一門事業，需要每天每刻持之以恆、以無比耐性和紀律來經營。在頭一至兩個月的時間，奶量不多需要頻繁擠奶來刺激產量，便得每隔三小時來一次泵奶集乳。一天24小時就得泵7至8次，最痛苦是半夜睡夢惺忪時還得硬撐起床，對著一嗚一嗚發聲的沉悶機器，不停低頭用手按壓……剛開始時，忽然明白在牧場當一頭乳牛是何等感受，嘿。
還好，到接近三個月的時候，當初的堅持將出現回報，奶量增多而穩定，可按個人情況減少集乳次數至每天4至5次，半夜不用爬起床。一一大約兩個多月時，我每天泵出來的母乳大約足夠他一天四餐所需，很少喝配方奶了。
此外，希望增加奶量的泵媽，每天喝大量滋補上奶湯水、吃大碗米飯是不二之法，也可以飲用方便準備的增奶飲品：韓國晨之露米漿(Morning Rice)和美國的有機草本母乳草茶(Organic Mother’s Milk)。為了省下準備膳食的功夫，我曾有一兩餐隨便吃麵之類的雜糧，沒有吃飯飲湯，翌日奶量明顯下降了。
4/ 預期不可預期的 (expect the unexpected)
從你成為孩子媽媽的那一天……你就得要預期那不可預期的，「驚喜」天天都多。全泵媽跟親餵媽媽一樣，剛上路時要應付很多突發狀況。
4.1/ 解塞奶之困的中西藥方
除了擔心奶量不夠以外，我想「乳腺阻塞」是母乳媽媽遇到的頭號難題。中醫有「通草飲」，主藥是外表像白色膠圈的通草和王不留行，份量可到就近中藥鋪請店員代為決定。煎煲出來的藥湯味道一般，飲後擠出來的奶水較平常稀釋一點，可以給寶寶飲用，但份量較平時少。
至於西方，則鼓勵「塞奶」媽媽食用卵磷脂(Lecithin)，因其乳化作用可以改善乳腺阻塞的問題，這種成分對嬰幼兒來說都是重要益智的營養素。
有時候泵奶沒有效率，解決方法可能很簡單：清除乳暈上的小白點，也就是母乳乾了的奶垢，可用紗布或棉花棒輕輕清除便成。
4.2/ 嬰兒腹瀉
都說吃母乳的寶寶容易拉出稀便，但吃泵奶的寶寶特別容易拉出湯湯水水來。記得女兒澄澄那時候一天會拉五至七次便便，嚇得媽媽擔心不已：是不是腹瀉呢？怎麼才一個多月便不斷拉肚子，可以吸收足夠營養嗎？更勞師動眾帶她看醫生，付幾百塊錢討點益生菌回來……後來問健康院的護士姑娘，她説是泵出來的母乳容易前乳過多，前乳是指初段擠出來的母乳，水分多顏色淡，帶輕瀉作用的。
原來如此。所以當兒子一一同樣在一天裡拉數不清多少次便便時，頭等艙媽媽已能輕鬆面對，淡然處之。到約三個月大，他每天的大便次數漸漸減至一或兩次了。
4.3/ 奶嘴掃風法？
說起來頭等艙的兩位寶貝，自出生以來都很享受「吃」的過程，吸吮力厲害。瓶餵的好處是誰都可以餵，但缺點是寶寶容易吸進大量空氣，也就是「風」，而且吸吮過程對他們來說太輕鬆，才五至十分鐘就將七至八安奶骨碌骨碌「豪飲」下去了。
很多時候，即使喝光一整瓶奶，口部還未滿足繼而嘩嘩哭鬧起來──為了減少因哭鬧未能嗝氣而嘔奶的機會，頭等艙媽媽發明了獨門的「奶嘴掃風法」──即時塞上安撫奶嘴讓兒子一一繼續吸吮好一會兒，配上掃背動作，寶寶即使含著奶嘴，依然可以「噗」一聲將氣吐出來的。
此動作經頭等艙媽媽專門訓練，一般寶寶切勿輕易模仿啊。
4.4/ 尋找家以外的集乳室
對全泵媽來說，外出絕對是一大挑戰：身上彷似掛了炸彈計時倒數器般，每過4至6小時便要離開現場，好尋找隱密地方泵奶。女兒澄澄正值需要大量戶外遊玩的年紀，頭等艙媽媽要麼讓爸爸帶她出走玩樂自己留家守著寶寶、要麼就揹著大包小包的電泵奶瓶之類再費心計劃尋找集乳室。
我曾試過託爸爸照顧寶寶，自己到哺乳室默默努力泵奶，然後再找個地方即時瓶餵寶寶，解決「保鮮」的問題。除了商場以外，海洋公園和迪士尼樂園這些場所都設有專用哺乳室，一些大型公園都可以提供臨時的私密空間給母乳媽媽。帶著兩個孩子「遠征」車程超過一小時的大埔海濱公園，去程時還擔心到哪兒泵奶比較合適。致電公園管理處查問，得知可以暫時借用保安員休息的房間作集乳用途，實在驚喜。
小結
全泵媽之路聽起來艱難嚇人，大自然造物主卻為所有母乳媽媽——不論是泵媽還是親餵媽——都預備了一份讓媽媽堅持下去的禮物：催產素(oxytocin)。在這種荷爾蒙影響下，男或女都會感到無比舒暢滿足，同時大大減輕疼痛焦慮感。
甚麼時候身體會釋放大量催產素呢？母親生產寶寶的過程、擠奶哺乳的時候、甚至在性高潮時，都會產生這種所謂「愛的荷爾蒙」(love hormone)，那一刻會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啊。
懷抱著小兒子一一，我想：也許，我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吧？
頭等艙媽媽，前職是東奔西走的記者；但家中迎來一對要求頭等艙待遇的小姊弟後，辭職歸家園，日子靠寫寫讀讀、掙扎過我的育兒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