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0．書評來稿】這份若隱若現的折騰最打動人心

文：零叄

司法考試連續落榜而一蹶不振的頹廢青年佐伯健太郎，正處於人生低潮，前路茫茫。因為姊姊最近要做有關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報導，但自己已有很多職責在身而聘請弟弟，調查他們的親外公——宮部久藏。

對於這本書，甚至按照該故事改編而成的電影，各界都有非常極端的評論，國內傳媒吹噓成右翼分子用作復辟軍國主義的作品﹔宮崎駿批評作品謊話連篇、捏造戰爭神話﹔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卻指看完後深受感動；不少香港網民也捍衛作品，說實際上只是以軍人的無奈宣揚反戰意識……到底我們該怎樣謹慎地評價這本書的內容呢？

《永遠的0》狂銷四百萬本的原因，也即是說它受歡迎的原因，是因為作者對於宮部久藏描寫的細膩文筆，把宮部渴望求存、活著回到家人身邊的期盼寫得實在，卻把他害怕目賭隊友血肉模糊的樣子、討厭戰爭的規則輕描淡寫，甚至把這種心理狀態壓抑至隻字不提的地步。讀者未必讀懂作者的隱喻，但定能從中感受宮部內心的矛盾與掙扎，就是這份若隱若現的折騰最打動人心，讓很多人因此而欣賞甚至崇拜這個作品。

正正是無形的吸引力令這本書在日本、南韓、台灣等地暢銷，因此掀起一場核心價值的熱議。但實際上，作者從沒用任何角色獨白有關戰爭的看法，既不批評也不褒獎，可見作者雖刻意不提對戰爭的評論，但或者有意引導讀者主觀地閱讀。真正從文學角度看，他只是以個人主義出發，抒發一個軍人要打仗的無奈，還有要捨棄家人的悲痛，在這方面的環境氣氛凝造細緻，情節鋪墊有條理，能把讀者的主觀感受再拖低一度：反戰的繼續認為寫了戰爭的慘、戰爭的壞﹔對軍國主義極為反感的繼續認為只是右翼分子的掩飾。

書本的價值在何處？我認為最看重的應該是有關現實社會的諷刺。故事提及不願拋下家人為國捐驅的宮部最後竟成為神風特攻隊了結生命，但真正促使他踏上不歸路的並不是如山的軍令，反而是他自己對死亡的一種追求。宮部起初也害怕死了會遺下家人，要他們過著無依無靠的日子，也許然而到了戰爭末期，宮部見過太多憤怒、太多怨恨、太多死亡，認為自己即使有命回到家人身邊也無法正常地面對他們，於是選擇這種必死無疑的攻擊作了結。又或者宮部明白生死已不由人，最後只能絕望地了結自己。也許，他最後是充滿盼望，堅信自己的國家會勝利而戰吧。多樣的版本和留給讀者幻想的空間，正是此書最大的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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