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以援手】女書店與男詩人 黃裕邦詩卡助小眾書店解困

撰文:黃立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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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台灣,未必因為它宜室宜居,而在於有些東西它有,而香港沒有,而同時香港人亦希望自己的地方擁有,所以即使遠在台灣,我們仍然希望竭力保留。
可是,一個號稱多元的台灣,有些東西還是有機會被淘汰。

攝影:葉偉豪

(女書店facebook圖片)

所指的是近日面對財政困難的「女書店」。1994年被多位台灣婦女運動工作者成立的「女書店」,近日在facebook表示因「外在環境險峻,加上內在人力物力困窘等等因素下,女書店連年虧損的情況愈加惡化,已到了需要做出大改變的時刻。女書店的未來,有多種可能。」

有別於「女權至上」、「反擊男性」的刻板印象,書店一直予人溫柔友善之感。它當然地歡迎任何性別的讀者拜訪,書店空間更以英國女作家Virginia Woolf所說的「女人自己的房間」為理念,提供一個自在的閱讀與文化交流的場所;紫色主調象徵婦運,2000年搬遷新店後再綴上清新的蘋果綠。

作為華文地區第一家以女性主義為定位的書店,自有它的矜貴之處。大部分賣的都是中文書,有許多女性主義或同志平權研究的著作它都有譯本,而且都是本土出品。例如首部出版的Kate Chopin的《The Awakening》(譯《覺醒》)。以及1996年出版,由顧燕翎及十位女性學者執筆的《女性主義理論與流派》等。

同志與女性主義題材的書籍為女書店主要售賣的類種。(女書店facebook圖片)
也曾舉辦過多個文化講座(女書店facebook圖片)

主流書店對某些人來說沒有意義

或許你未必知道「女書店」這個名字,但其實好些喜歡研讀性別文化研究的人都慕名而訪。香港詩人黃裕邦(Nicholas Wong )便是一員。

Nicholas憑2015年出版的英文詩集《天裂》(Crevasse)揚威紐約,奪得第28屆「Lambda Literary Awards」(簡稱Lammys)的「男同志詩歌組」(Gay Poetry)獎項,是第一位香港人獲得此榮譽。

根據過往媒體報道,以英文作詩的Nicholas一直認為香港缺乏專業英文書店,更遑論以售賣同志書籍為主的。因此Nicholas過往亦曾到世界各地參與不同聚會以作文化交流,例如曾經在新加坡的某個queer reading的聚會中與不同國籍的人士進行讀詩會。對於他來說,這樣的文化氣氛在香港難以形成,對他來說可以真正進行文化交流的「mass」(大眾)是國外,或許這也是他主要以英文寫詩的原因。

因此,不論在香港還是外國,只要找到有質素文化單位(書店當然包含其中),他必定珍而重之。「讀大學的時候,我誤打誤撞在灣仔發現了一間叫POV的書店。那裏有電影有文學,香港主流書店不會找得到的東西。那時覺得發現了寶藏,於是狂買。我覺得一個城市需要什麼都有,否則只剩下幾家主流書局,賣的是旅遊書,或很商業的流行文學,這樣是不能持續發展(文化產業)的,因為主流書店對某些人的身分認同來說沒有意義。當然POV已經結業了,今天「女書店」面對財政困難,而我作為一個香港人就問自己做到什麼?大家都很喜歡台灣,喜歡它的多元性。而一個如此多元的地方也有一些東西正被淘汰了,我們可以做些什麼呢?」

說穿了,Google大神並非真的萬能,有許多東西縱然在網上仍然會搜尋不到。「有一些書我們真的要靠『打書釘』才找到,internet是沒有的,甚至連catalog都沒有。例如我在『女書店』赫然發現過一個亞裔美國人作家的詩譯本,那時我完全不知道它的存在,可能由台灣本土出版,有些連誠品都找不到。所以有些書一定要靠你自己看到,摸着才能發現。」

上月初訪 離開時已經決定幫助它

「實際上,我第一次去不過是四月的事。但我在離開的時候知道它財政陷入困難,就已經考慮如何幫助這一家書店。」就這麼輕輕一句,打幾個電話,Nicholas透過《字花》的朋友穿針引線,分別聯絡了徐晞文作為譯者、Small Tune Press為美術、Ditto Ditto作為活版印刷,把過去Nicholas其中一首關於同志議題的詩篇譯為中文,並印於詩卡上,所有款項皆捐予「女書店」。

如果香港沒有性小眾書店,一起保存台灣的,不是也很好嗎?

活版印刷,是本地印刷單位Ditto Ditto的仗義所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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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之必要》(黃裕邦facebook圖片)

詩卡《粉紅之必要》將於明天17/5中午12時正開始售賣
售價:台幣1000元(連結價格之「刪除號」將於正式開售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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