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聽周國賢的現場　比聽碟更有意思？｜歌詞心頭好｜林綸詩專欄

周國賢，有人話像鄭伊健，歌藝不精，但感染力驚人。說到感染力，當然是較主觀的範疇了。對於這種歌手，看現場的確比聽碟更有意思。
文：林綸詩｜原題：周國賢：小男孩在大宇宙間的軌跡

上周第一次看他的現場，我想我終於知道為何我這麼喜歡他！因為他很懂搞氣氛，不只是叫大家一起跳舞那種，而是把主題呈現出來，戴著一個面具，放低一個面具，喻意撕下外表；與一個老人擦身而過，與他互換位置，喻意自己老去。適度的舞台配合著歌曲主題。他是一個奇幻旅程的男主角。這個旅程有時候是探索自我的過程，有時是講出走或旅行的體驗，有時是靈魂的劃時代冒險。

以上三點，最容易找靈魂冒險代表自然是《有時》《重逢》《星塵》具新紀元風的三步曲——亦是我最喜歡的小克歌詞作品。大熱作品東洋之作《目黑》、及離鄉別井《今生不回家》則是以出走異地作主題的題材，給現代人永恆的共振。

以上兩個主題都有很多人談過，實在是在大時代中迷失的城市人所需要的。這些主題在很多歌手身上也出現過，但周國賢就是一種特別的存在令他能獨特地擔任這個角色。

雖然在宇宙及地球的出游主題很有型，但最得我心還是往內走的自我探索---在星塵大世界背景之下，人作為一粒微塵，還是要先看見自己。周國賢作為宇宙間的大男孩，走回自己的心，唱著Children Song。Children Song 歌詞可說是在新紀元思想和現代心理學提到的「內在小孩」有關。這概念簡短地說，就是每個人裡面都住著童年的自己，如果做療程，治療師或心理學家多會觸及人的童年，而當年的缺失，現在可以用長大了的自己去嘗試補償。

日劇裡常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就如近期坂元裕二寫的《初戀的惡魔》，劇中完全不懂跟人相處的高智刑警鹿濱鈴之介，回想起童年已受人排擠，當中曾出現長大後的自己跟童年的自己對話，告訴他這樣活下去也並沒有問題。

說回Children Song，由同受過情緒病困擾的藍奕邦所寫，歌中小孩則是快樂的，是藏在心中正面樂觀誠懇的最後一個支撐。

「如若全世界一天一點變壞
猶幸還有你一貫爛漫姿態
而你赤裸裸脫俗如像小孩
想笑就笑要嗌就嗌」

周國賢在今年的大碟When the Sun Goes Dark裡面，有兩首純音樂來自Robert Frost的詩「The Road Not Taken」，是八十後中學讀英國文學時必要念到的。「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和「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是人生不能take 2的主題。但不同的選擇無分高低。詩句裡那兩條路，最大的分別可能是一條較多人走過，另一條少一點人為痕跡。而人做了那個選擇之後，沒有說後悔，或回想另一種可能性…..只是中性地說出，我選擇走了一條路。僅此而己。

就成長而言，就回顧過去而言，就感應自己在世界留下踪跡而言，我是很喜歡周國賢這樣的歌曲表達。而他在三個主題之間的游走和串連，令他整個歌手文本都非常立體及有連繫性。

（專欄「歌詞心頭好」隔周刊出，圖片及標題為編輯所擬。本文不代表藝文格物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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