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舞臺｜已故指揮巨擘卡拉揚與維也納愛樂樂團1959年在港演出

已故指揮巨擘卡拉揚與維也納愛樂樂團在香港實況演出，一直在本地音樂圈子流傳幾十年。從舊報紙等文獻可讀到1959年10月25日在利舞臺演出的盛況，但文字始終代替不了音樂。就在新冠疫情肆虐之際，六十三年前的現場直播母帶出土。絕響竟能復生，真要感激香港電台第四台同仁鍥而不捨精神，尋獲至寶，為香港以至國際古典音樂史填補一個空白。
圖、文：周光蓁

1959年卡拉揚與維也納愛樂奏樂的聲音，其實不少讀者是曾經聽過的。此話何解？還記得1968年大導演史丹利·寇比力克的著名電影《2001太空漫遊》開場的一段澎湃樂隊全奏？那是理察·史特勞斯《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引子，所採用的版本，正是1959年世界巡演前，卡拉揚指揮維也納愛樂的錄音。

1959年可以說是卡拉揚指揮事業的高峰。當時他手執三大樂隊：英國愛樂、柏林愛樂、以及維也納愛樂，也同時為三大唱片公司錄音（DG、EMI、Decca-RCA）。10月出發環球巡演前，剛剛與歌劇天后迪笆第錄製威爾第歌劇《阿依達》，同年亦錄下貝多芬第七交響曲、布拉姆斯第一交響曲、海頓《倫敦》交響曲等，全部與維也納愛樂合奏。其中《貝七》正是他在香港演出的揭幕之作。

卡拉揚和維也納愛樂在香港的歷史演出，香港電台第四台（FM97.6-98.9、https://radio4.rthk.hk）將於4 月5日（星期二）晚上8時在《四台音樂廳》中足本廣播，那天也是卡拉揚114歲冥壽，緬懷往昔。

1959年維也納愛樂四十天全球巡演，樂隊在印度、菲律賓演出後，第四站來到香港。10月24日中午，全體分乘兩架包機降落香港啟德機場。從舊報紙照片可以看到卡拉揚戴著黑超，與夫人在停機坪步行。其時51歲的卡拉揚剛好結婚一周年，夫人懷著三個月身孕同行。據1998年出版的卡拉揚傳記記述，抵步時香港安排銀樂隊奏樂歡迎，當奏出史特勞斯《拉德茨基進行曲》時，卡拉揚心情大好，竟然走上前指揮起來。當時更有人笑言：「還好他不收費。」

【延伸閱讀：大會堂60年｜倫敦愛樂1962年演奏聲檔出土　當年黃牛炒高5倍】

巡演的維也納愛樂樂師共105位。利舞臺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將舞台加建，結果仍只能容納95位樂師，幸好演出的曲目的編制不大──《貝七》以外，還有理察·史特勞斯《狄爾的惡作劇》，以及小約翰·史特勞斯《蝙蝠》序曲、《皇帝圓舞曲》。不知是否受到機場插曲啟發，安哥曲正是《拉德斯基進行曲》。這套曲目引來英文樂評人的不滿，特別是兩首史特勞斯圓舞曲，可作安哥，但不應該放在主體節目裡，質疑此舉是否看低香港聽眾的音樂水平。老外質問說：「當時在海外巡演的紐約愛樂樂團，他們會把《洋基歌》放在節目裡嗎？ 」

1959年10月，全球不少大型管弦樂隊都在巡演。紐約、維也納以外，德雷斯頓愛樂樂團和莫斯科大劇院俱在北京。10月24日是聯合國成立14週年紀念日，為了舒緩冷戰氛圍，當天在紐約、莫斯科、日內瓦三地樂團同時演奏兩小時音樂會。翌日就是卡拉揚和維也納愛樂在香港的演出。該音樂會錄音此刻破土而出，時光倒流六十年的同時，面對抗疫、戰火等氛圍，同志仍需努力。

（本文不代表藝文格物立場）